019、吴老师口中的他(第1/1页)站住,那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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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家时陈昏晓正在客厅里追纸飞机,我问他:“作业做完了没有?”

    他对着飞机哈了一头气,满不在乎回:“还没做,等着你辅导呢。”

    我帮自己倒了一杯水,自助餐吃的烤肉有点咸了。我问他:“如果我不辅导,你是不是不打做了?”

    他“咻”一声放飞了飞机,目光循着飞机轨迹说:“也不是。我可能会选择明天去了班里抄同学的。”

    我怒,重重放下玻璃杯:“陈昏晓,我是不是应该表扬你的诚实?”

    他腆着脸笑:“我可不希望你表扬我,你嘴里吐不出那象牙来。”

    竟然骂人。

    我抖肩冷笑了一下,突然想教育他一下:“有一种人,你必须要人指着她的鼻子骂,他才知道你骂的是她。我觉得你刚才骂得那句特别像那个一天到晚只会装柔弱、小姐身子丫鬟命的周双儿,她嘴里可没一句实话哦。”

    陈昏晓一听到我反骂周双儿手握拳头背躬起,像只要进攻敌人的刺猬:“你闭嘴,不许你骂我妈。”

    他涨红的小脸还有发红的眼眶让我适时进行了反思。与一个七岁的小男孩置气未免太有失风度了,下次他再骂我直接将他打一顿让他知道我文武双全就好了。

    我手指交叠打叉。“行,我闭嘴。把你作者拿出来吧,与其让我辅导你,不如我直接给你做好来的省事。”

    陈昏晓气性还挺大,我都妥协了他还在一旁耍酷:“作业就在书包,你要做,自己不会拿吗?”

    MMD!

    我觉得我的血压“蹭”一下上去了,脑袋空了两秒。

    为避免血压突然上升导致脑内微血管破裂引起脑部出血我强迫自己镇定:“老娘给你不做了,你有本事,明天就去抄同学的。”

    我关上了房门回房间冷静。

    以后要备一瓶速效救心丸在家里,被陈昏晓气急时赶紧放一颗在嘴里,先保住老命再说。

    因为工作上有了调动,我不再是那个可以在办公室整整稿件混水摸鱼的小文字编辑,而是每天要和摄像大哥奔波于新城的角角落落风里来雨里去挖掘并报道民众真实生活的记者。

    好处就是我不能正常地接陈昏晓放学,对吴老师或者其它各科老师的邀请有了可以拒绝的冠冕堂皇的理由。

    一个月过去,吴老师想在学习氛围上熏陶的苦心显然被辜负了。

    这天,吴老师陷入有史以来特别巨大的恐慌中,因为小考的成绩出来了,陈昏晓全班倒数第一。

    我淡定喝了一口茶安慰她:“倒数第一完全在我的意外之中,吴老师不要太有心里负担,每个班级总会有一个垫底的。”

    吴老师声音恐恐:“陈昏晓倒数第一我还不至于这么慌乱,让我感到痛心的是陈昏晓的同桌这次考了全班第三。”

    我吃惊:“呀,谁家的小孩这么优秀啊?全班第三,好了不起哦。”

    “是冯思宇!他之前可都是全年级第一名。”吴老师的声音听上去很后悔将陈昏晓与冯思宇调一起:“这简直就是一场大灾难,您赶紧来学校一趟吧,就当是救我命了。”

    谁敢要吴老师的命?待我杀过去看看。

    因为没坐出租车,我坐公交车赶到学校时吴老师已经在校门口左顾右盼的等我了。

    “昏晓妈妈,一会儿你见到冯思宇的爸爸说话一定要注意分寸。”吴老师一见到我就迫不及待地嘱托。

    “我见他?我见他干嘛?不是您找我吗?”我当真是疑惑。

    吴老师朝我露出一个看似惊慌却又带点心伤的笑:“你没明白吗?冯思宇成绩会下降就是因为我让陈昏晓和他成了同桌。”

    我好像听懂了一点,纳纳总结:“所以冯思宇的成绩下降与吴老师你的错误决策和陈昏晓的违反纪律有关,与冯思宇小朋友本人无关,我没理解错吧?”

    吴老师捏了捏自己手背,沉沉点头:“是。”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一个神圣的人民老师怕学生家长怕到这步田地也是不容易啊。

    老师怕家长,在这个国学礼仪学校实在是太怪力乱神了。

    “那个……吴老师,怒我直言哈,莫非冯思宇的爸爸就是那个让您心生畏惧的冯先生?”

    就是那个看我像看一颗老鼠屎的冯先生?

    吴老师看着我点头如捣蒜,对我严谨的措辞连连称赞:“昏晓妈妈,怪不得你是记者呢,心思真是敏捷。我觉得和你还挺对脾气的,便都和你说了吧。我真的是打心眼里害怕冯思宇的爸爸,他是一个……我的老天,简直是太恐怖的一个人。”

    我原以为吴老师是一个还算沉稳大气的老师,晓分寸知进退,谁知她内心还住了一个胆小懦弱的自己。

    讲起冯思宇的爸爸冯深时,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痛苦的:“冯思宇这孩子很可怜,一岁时没了妈妈,冯先生为了孩子一直没有再娶。当然这些不是冯先生告诉我的,是冯思宇奶奶告诉我的。”

    温柔的:“冯思宇是我见过最让人省心的孩子。乖巧,懂事,学习好,性格像只温顺的小绵羊,和他那个令人发指的爸爸一点都不一样。”

    恐怖的:“有一次冯思宇上课和同学说话被老师点名,冯先生从手机监控里看到,放了学直接进来揍冯思宇,我拦的时候手臂被他抽了一巴掌,当时都给我震麻了……”

    窝火的:“还有一次家长会,他与我校原先那个教务主任辩论如何正确教养孩子。他那套“不打不成器的理论”把我们教务处主任气的当场头吐白沫,后来还离了婚……”

    “不是,等会儿……”我打断吴老师的义愤填膺。“离婚和辩论有什么关系?”

    我很好奇。

    吴老师唏嘘不已:“是这样的,原先那个教务主任有羊癫疯,结婚时向他老婆隐瞒了这个病史,被冯先生这么一刺激真相大白于天下,可不就离……离婚~!”

    她目光随意地一瞥,顿时呆住了:“冯、冯先生,您来了。”

    我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看到冯深绷着一张脸全身散发着一种“都不要惹我”的危险味道向我们走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