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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知道我妈会这样,她的性子一直都是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是犯她,她肯定不会像我一样的去容忍。
她有一句粗鄙之言:我屌你你就是个屌,我不屌你你屌都不是。我之所以能在陈文选家中站稳脚,我妈功不可没。
我和陈文选刚结婚时,婆婆多次以我妈一个人住乡下孤独为由让我离开新城。我妈知道后,借着思念女儿的名义直接从乡下住进了婆婆家,两人针尖对麦芒,天天吵得鸡毛能飞上天。
后来我妈不知道怎么地突然养成了一个习惯,晚饭后喜欢当着我婆婆的面磨刀,再在客厅里练上半个小时太极拳。打那后,我们家家和万事兴。
“秦昭宜,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真是一点都没错了……”我妈碎碎念着找鞋:“我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结果软弱都随了你爸。被人家欺负成这个熊样了,还要帮人家养儿子……哼,你养啊,祖传的白眼狼你敢养,你非死他手上不可……周双儿她是真不知道我杨毛依有脾气啊,让她在地狱给我等着,先让她看清楚阎王爷长了几只眼,等我死了,我再让她感受感受我杨毛依究竟有多暖!!”
我很无奈!
大部分的人,性格的棱角都会被经历给磨圆,我妈是被我给气的不得不把自己好不容易磨圆的角再给磨棱回来,我实属大不孝。
但有些误解背后或许都藏着最浓郁的爱,就像陈文选写给程骞的那封信,让我有一种一直住在爱里的感觉。
虽然这种爱,我依旧不稀罕。与陈昏晓有了几个月的相处,我对他已经有了一些感情,说丢就丢,那会让我很肉疼。
我妈的身体虽然已安然无恙,但还是不能让她情绪太激动,她还不知道我将陈文选与周双儿葬在一起了呢。
天呐!我想哭了!我这几个月都干了什么啊!!
“妈,妈,你先坐下,给我个说话的机会行不行?”我搀扶着她手臂试图与她沟通。
她一个抬手,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将我抛出一米远:“说个屁。”
我站稳脚跟,不说不行啊!
又往前凑了两步,孜孜相劝:“妈,我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你怀我的时候妊娠反应特别大,每次吃饭身边都要放一个垃圾桶,边吃边吐,特别辛苦。生我的时候你还遭遇了出血,我爸……哦不是,秦战晖同志是O型血,献了500毫升救了你的命,结果你坐月子时还反过来伺候虚弱的他。那时他还很后怕的说,以后不会再让你为他生孩子了,所以你们只有我一个女儿。”我妈有点动情,闭着眼将头转向一边。
我抱着她的脑袋顶,跟她说:“如果我养了陈昏晓,你经历过的这些痛苦我就可以成功避免了,不用冒着生命危险生小孩,不用每天把屎把尿、不会因为觉得非常辛苦而得产后抑郁……我知道你心疼我,觉得我是傻的没边了,但是妈你换个角度想,她周双儿生的孩子以后在我面前承欢膝下,为我养老送终,这不比让周双儿当畜生更大快人心嘛。”
阿弥陀佛,神呐,我是为了哄我妈开心才这样说的,您如果想让周双儿去当奴隶什么的,我也是一点儿意见都没有的。
我妈眼睛忽然睁开,抹一抹头发坐直身子:“是这样吗?”
我猛点头。
结果她眼睛一转,并不受我忽悠:“哼,就没听过白眼狼能生出小灰兔的。”
我搓搓脸!突然想到也许有一个人能让我妈有留下陈昏晓的冲动,于是编了一个慌言。“妈,以前我像陈昏晓那么大的时候,秦战晖同志从修理铺回来对我说过这么一句话,你如果是个男孩子就好了。”
我妈一愣,原姿势保持着好久不动。我唤了她一声,她才烦躁地说:“你爱留不留吧,我不管你了。”
“嗯嗯,妈,你放心,我一定能把陈昏晓教育的好好的,把他教育地像我对你一样贴心。”我抱着我妈讨好。
我妈不以为然,冷冷笑笑:“你只会教育出一个更狂野的白眼狼来,这个叫什么晓的,老娘我亲自来教。”
我妈说这话时,眼珠微微上翻,手关节握的咯吱咯吱响。
我打了个寒颤,心想:只要能留下陈昏晓,我的良心上就能安一些。至于陈昏晓以后的日子会不会好过,先不考虑吧~~~
只不过我的思维能力还是不够严谨,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可怜天下母亲心,决不能让姑娘是单身。
大龄剩女遭遇催婚甚至逼婚那是理所当然,咱不能多评断什么。可是我这个刚丧夫几个月的小寡妇,我妈这大张旗鼓地为我充实“后宫”,这实在太不应该了。
我是寡妇,不是寡人。
怎么介绍起对象来,一天能往家里带十个呢?
这着实让我毛骨悚然。
我一直都知道我们国家是一个人口大国,从来不知道现在的男女比例已经失调到如此严峻的地步。好几个年龄比我小的弟弟表示,完全不介意娶一个二婚的女人,更不介意当一个现成的爹,如此的胸怀和气度让我对现在的素质教育备感欣慰。
我淡定品一口茶,看着对面还在滔滔不绝地给我罗列一整页白得一个儿子好处的博士后。
他嘴巴像上了发条似的,讲起话来连绵不决。
但是,我拜托你了兄弟,你的手能不能安份一点儿?怎么突然之间就在我腿上游走了呢。
这就应了一句话:单身久了,看头猪都觉得眉清目秀。
呸!我怎么又骂自己!
主要是今天的我在家里脸都没洗,为应付我妈为我招来的狂蜂浪蝶,我身上穿的是和陈昏晓特制的母子装,图案是一头飞上天的大肥猪。
我干巴巴笑了下,把身子往一边挪一挪。
沙大妈说他是什么博士后,读书读的没时间谈恋爱,所以三十二岁了还没有交往过一个女朋友。
我却瞧着眼前这位戴两个大酒瓶底子一样的眼镜、青面胡渣、意图不轨的男人,猜测他可能有某位同学当上了博士,他坐过这位同学后面,所以自称的博士后。
我让他等一下,回房间拿了一把小扇子送给他。
他一看,笑容僵死在脸上,然后骂我是个克夫的扫把星愤然走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捡起被他丢在地上的扇子吹了一下:不就是一把男性生殖医院广告的扇子嘛,有必要动这么大动肝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