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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小朋友都被家长接走，只有我这个家长又被吴老师光荣留下。
我嗔怪了陈昏晓一眼，痛苦问道：“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吴老师努努嘴，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我不是一个人，办公室的另一角还坐着朱敬昊的妈妈和熊子峻的奶奶。
吴老师恨铁不成钢：“陈昏晓这段时间进步很大，不止是考试分数还有行为规范都有提高，我以为他痛改前非走入正轨了呢，没想到……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吴老师失望，我心里百感交集，看着陈昏晓问：“怎么回事？你自己说。”
陈昏晓垂下眼皮，揪着衣服衣角支支吾吾：“上个星期，朱敬吴过生日，我没钱给他买礼物，便帮班里的三位同学写语文作业。他们看我字写的还不错，就开价说，写一本给五块，于是，我就接了一个星期的单，今天都是最后一天了，没想到被老师发现了。”
帮同学写作业挣钱？亏他想的出来，真是太有财有才了。
我心里有点开心，这个臭小子，真有商业头脑，不错，有钱途。
但朱敬昊的妈咪十分不满：“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我怒，真想损她几句：老鼠屎怎么会到粥里的，它可不会扎着翅膀飞进去。要不就是米不好，要不就是本身就不是什么干净的残留物。
碍于老师和其他两位家长在，我没把这些话说出口，能忍则忍了。
朱敬昊妈妈装模作样训斥了朱敬昊几句，母子俩一前一后走了。
相比较之下，熊子峻的奶奶倒显得深明大义多了。一把年纪了还先低头向老师道歉，又让熊子峻向老师道歉，对陈昏晓也是一句难听的话都没说。
我一看她老人家态度如此端正可亲，不好再让陈昏晓挣人家孙子的钱，当即从包里取出五块钱递给了熊奶奶。
吴老师让陈昏晓还有熊子峻回家写一份不少三百字的检查，明天在课堂上朗读，起一个杀鸡儆猴的“模范”带头作用。
东窗事发，做贼心虚，陈昏晓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回家的路上，我没责怪他一句，反而对他夸张表扬了一番，还奖励了一个超级无敌双层鸡腿堡。
陈昏晓惊讶地望着我一路，觉得我这可能是糖衣炮弹，不敢接受我的奖励，反而求着我给他个痛快：“昭昭，你要骂就骂、要打就打，你别这样看着我笑，怪瘆人的。”
我摸摸他黑亮的头发，充满慈祥地看着他：“我打你干嘛，你是一个要写三百字检查的人，相信你现在已经认识到错误了，记得把检查写的深刻一点儿，最好能让人闻之落泪。快吃。”
陈昏晓目瞪口呆，懵懂接过鸡腿堡，又懵懂打开咬了一口。
时间一点一点滑过去，快到公交车站时我连续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我妈打的，问我们怎么还不回家吃饭？一个是余楚打的，问我她上个月的大姨妈是几号？
我妈的电话比较好说，说半个小时就好。
余楚的这个问题就比较搞脑子了，她上个月大姨妈我记得应该是她还在沈万言的餐厅洗碗的时候，她打过电话给我咒骂沈万言泯灭人性禽兽不如来着。
我挠了挠头皮，让陈昏晓堵上耳朵，残忍地告诉她：“好像已经推迟半个月了。”
余楚那边沉默了几秒，然后低咒：“该死的、遭天杀的沈万言，日、他、祖、宗的，靠靠靠靠靠靠……”
一个“靠”字难以体现她此时的心里状况，她连续说了无数个。不用看我都能猜到她现在在干什么？肯定咬着下嘴唇满屋子转圈圈呢。
“秦昭宜，你是不是买了假药了？你不是说有效率在百分之八十五以上嘛，我怎么偏偏是那百分之十五了呢。真倒霉，老娘去医院做了它。”她已经失去理智了。
我电话里让她不要冲动，等等我，先确认有没有怀孕再做下一步打算。
她让我十分钟内出现在她面前，不然她就跳楼一了百了。
吓得我挂断电话急急把陈昏晓送上公交车上，打电话让我妈在小区门口接他。
我则撒开腿往余楚家里跑，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人多车也多路况不好，好在余楚家离这只有一条街，跑二十分钟不至于要了我的命。
到她小区楼下我还顺道买了两支验孕棒，到她家时，她已是一脸生无可恋。
“去验一下。”我把验孕棒递给她。
她怯怯接过，一动不动。
我擦了一把满脸的汗，走到饮水机处接了杯水。
她跟着我走过来，握着验孕棒艰难地说：“我接一点尿液，你帮我验吧。”
我一口水箭喷出来，口中还残余了一点咽到肚里：“你神经病啊。”
余楚朝我眨眨眼睛。
细想的话，她确实没什么经验，没遇到沈万言之前，她也是洁身自爱的。
“行行行，你去接，我帮你验。”
怀着激动、紧张、害怕、担心的心情，我把两支验孕棒同时使用上了，都没有等到五秒，赫赫的四条红线就呈现出万紫千红的状态。
阳性！怀孕是百分之百没错了。
余楚牙根子咬的咯吱咯吱响，像是要咬断某人的脖子一样：“干，弄死它。”
“谁呀？”我悚然发问。
她指着肚子：“它它它它它，沈万言的种。”
我咽了咽口水，失去语言组织能力，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小心问她：“真弄啊？”
“废话！当然了。我不要和沈万言扯上一点儿关系，他都有孩子了，这个孩子他肯定也不稀罕，他不稀罕我更不稀罕，既然都不稀罕，要它干嘛。”
我想了半天，终于理清思路：“你听我给你分析啊，沈万言是有孩子，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怎么能断定沈万言不想要这个孩子？虎毒还不食子呢。况且，你流产的事如何瞒的过沈万言？他在新城那勾勾小手指就能查出你的流产记录，你有他孩子这事不能瞒他。”
余楚愣住，眼帘朝下，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射出一个扇形的阴影。
半晌无言，等我拿出手机准备告诉沈万言这个消息时，她突然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用你的身份证登记流产不就好了。”
我浑身一哆嗦：“这，这不太好吧？”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秦昭宜，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用？”她带着哭腔说，眼睛眨巴眨巴就快挤出泪了。
我无语凝噎：妹妹啊，姐可是个寡妇啊，流产这事在古代我是必死无疑，在当代也是道德败坏啊。
余楚说风就是雨，拉着我往外走，她说：“咱们不能找太大的医院，大医院曝光率太高，万一你以后的男朋友知道了，那就太麻烦了。”
我朝她皮笑肉不笑：“我谢谢你祖宗十八代了，这么替我着想。”
她摸了摸我的头，恬不知耻说：“不客气，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
老子信你个鬼，真是交友不慎。
……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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