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妈妈,生日快乐(第1/1页)站住,那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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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购物券放回冯深手里:“无功不受禄,这我不能收。”

    冯深立刻又放回我手里:“也不是我掏钱买的,是合作商送给我的。”

    又是合作商?

    我扬了扬旅行券:“那这个呢?”

    “也是合作商。”

    “你合作商都是缺心眼吗?还没帮他们干出成绩呢就开始送上礼了?”我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结果他并不睬我,以“他还有事”为由要赶我下车,在我们俩因为这点“礼物”推推拒拒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并不避纬我,直接接起。

    因为安静,我能清楚听到听筒中冯思宇着急哭泣的声音:“爸爸,你快回来,奶奶……奶奶突然晕倒了,我怎么叫都叫不醒。”

    冯深看了我一眼,对我说:“下车。”

    我一听见沈阿姨晕倒,一颗心也全被提起:“我跟你一起。”

    冯深没犹豫了,踩油门快速离开。

    一路上,他表现的都非常冷静,眼视前方,沉稳大气。不仔细看都看不到他紧握方向盘的手在微微有点发抖。

    他心里在害怕。

    我突然想到几个月前我妈说的那句“沈阿姨印堂发黑”,我妈竟然真的成了一个预言家,还是个不讨喜的“预言家”。

    我从包里拿出手机打了刘念的电话,让她这个急救医生赶紧带人去冯深家里。

    刘念做事效率是很高的,急救车只晚了我们两分钟。它赶到时,冯深已经抱着几乎没有生命特征的沈阿姨下楼了。

    他家住在十二楼啊,他没乘电梯,就那样抱着、跑着、从十二楼下到一楼。

    刘念给她做了一会儿心肺复苏,同时让冯深和冯思宇大声呼喊沈阿姨,都毫无反应。

    我也唤着沈阿姨,手指碰到她的手心,那种干冷让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沈阿姨千万别有事啊!

    刘念停了心肺复苏,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眼睛直直盯着沈阿姨颈部,然后沈阿姨脖子间的丝巾,伸手在两侧按了按,眉头皱紧,交待其她医护人员给沈阿姨用呼吸机辅助呼吸。

    到了医院,一阵匆匆忙忙的检查,一张张检查化验单出来,刘念的眉头越皱越紧,她每皱一次,我心里的不安便多加一分。

    等沈阿姨被抢救过来,刘念把冯深叫进她的办公室,面色凝重说:“冯先生,你是病人的直系亲属,又是昭宜的朋友,我就直言了。”

    冯深闭了下眼睛,沉重点头。

    刘念说:“你妈妈……她……是淋巴癌晚期。”

    冯深一震,向后退了一步。

    我也不敢相信,急急问刘念:“才检查几项而已,你别那么武断,说不定检查错了。”

    刘念看着我说:“世上哪有那么多误断?一项误断,总不会项项误断吧,不管从彩超、从血常规、从穿刺检查还是从其他器官的检查都能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断定,这个阿姨就是淋巴癌,而更糟糕的是,癌细胞早就扩散至了全身,已经……无力回天。”

    冯深呆滞望了一会儿刘念,很艰难问:“当真?”

    刘念说:“我可以请我的导师接收你妈妈,他会给出一套合理的治疗方案的。”

    冯深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癌症是现代医学仍无法突破的一个难关,尤其是晚期,到了这一步,余下的时间可能就要论秒过了。

    我见冯深出去,才敢问刘念:“沈阿姨还有多少时间?”

    刘念叹口气:“不会超过一个月。”

    我心一缩:“怎么会那么急?治疗也无法延长吗?”

    刘念从办公位上站起来,关上办公室的门后才对我说:“病人早就知道自己得了淋巴癌,她的血检中有止疼药物的成分在,我说句不好听的,她可能早就不想活了。”

    这怎么可能呢?她怎么能放心的下冯深和冯思宇父子俩呢?

    冯深在医院要照顾沈阿姨,冯思宇他没办法兼顾,我自发地又一次把冯思宇带回家。

    冯思宇心思比较重,他知道奶奶不会没有多少时间陪他了,晚饭一点都没吃,一个人躲在房间偷偷抹泪。

    我妈听我说了沈阿姨的事后长长叹气:“唉,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健康的人和病中的人面色是不一样的,她就是化了妆也能瞧出端倪的。还有一点儿,我听你说是淋巴癌才想起来,我见冯思宇奶奶几次,她脖子里好像都系着丝巾。”

    我恍然,好像是哦。

    沈阿姨脸上总化着妆、脖中总系着丝巾,说话有气无力,我一直认为她是生活的精致优雅,没想到那是她掩盖病情的方式。

    我拍拍脑门,悔不当初,太粗心大意了。

    陈昏晓看了看我面前一动也未动的饺子好像很失望,他问我:“昭昭,你真的不吃饺子了吗?”

    我妈观了一眼陈昏晓,夹起一个饺子硬塞我嘴里:“你不吃不喝,冯母也好不起来。赶紧吃几个,陈昏晓给你包了硬币的。”

    “谁说是硬币的?”陈昏晓大叫。

    我妈拿筷子翻饺子,想把那个与众不同的饺子给找出来。

    陈昏晓包的皱巴巴,而且……很丑,我妈三下就给挑了出来。陈昏晓睫毛眨呀眨的看着我,使我不得不将这坨面糊一样的饺子塞进嘴里。

    我怕硬币硌到我的牙,极缓地嚼着。直到舌头碰到一个奇怪的东西,好像没有硬币那般坚硬,但也不似饺子陷那么柔软,我猜不到是什么东西,赶紧把它吐在桌子上。

    沾着饺子陷模模糊糊的东西看上去像一团纸,我打开,空白一片:“你这写的什么?”

    陈昏晓脸一僵,不敢相信夺过去,反问我:“我的字呢?你怎么把我的字给吃了?”

    我妈懵了:“她哪有只吃字不吃纸的本事?”

    我问他:“你是不是用铅笔写的?”

    他还是不明白地点了点头。

    铅笔字体本来就不会很明显,尤其是包成一团在水里煮,又被我放进嘴里嚼,会消失也不足为奇。

    我妈问:“你在纸里写了什么,当着昭昭的面说出来也是一样。”

    我想,我妈此时想的应该是和我一样的,他最多在纸条中写上一句昭昭,生日快乐;或者我想要个什么玩具诸如此类的,怎么样我和我妈也没想到,他在连做了十个深呼吸后,咬着牙闭上眼对我说了一句:“妈妈,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