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他老了,你认不?(第1/1页)站住,那个小孩

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他的身子开始发抖,就好像我是什么穷凶极恶的罪犯一样,使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极缓地、一点一点放下冯思宇,怔怔地朝我迈了两步。

    我不敢相信看了他一会儿,虽然二十年的时间占据了百年的五分之一,但岁月似乎格外“厚爱”秦战辉同志,他才五十七岁,苍老的缺像七十五岁。

    估计是我看他的眼神太过冰冷,他只向前走了两步便停下。

    这真的太突然了!

    秦战辉同志突然离开,又突然出现。

    我离家二十年的父亲此刻竟然真真实实出现在我眼前了,除了冷笑,我做不出别的反应。

    秦战辉用他饱含深情及愧疚的一双眼睛凝望着我,许久。

    他的目光让我觉得全身像有千万只虫子在爬,我厌恶反身,只想赶紧离开病房。

    冯深从病房出来,看我欲走,急忙喊:“昭宜,你干什么去?我妈想见你呢。”

    一提到沈阿姨,我才想起此来的目的。

    冯深看到秦战辉没有一丝生分:“叔,一会儿我送您回去。”

    我没看秦战辉是什么表情,在我挪着如灌了铅一样的双腿时,冯深突然仔细的将我打量着一遍,他的目光毫不掩饰,直直盯着我好几秒,转而落在秦战辉身上,明显的震惊了几秒。

    “叔,您认识……秦昭宜?”冯深仿佛已看穿我们的心思,试探寻问道。

    我回头,用冰冷而又怨恨的眼神瞪着秦战辉,他向后一震,眼睛里有几份伤感:“不认识,只是……这位小姐长的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我扭回头,心里不知怎地难受像用刀子绞一样,看到冯深疑惑的眼神立即笑了一下:“我进去了。”

    沈阿姨的状态很不好,脸色白得像一张纸,颧骨高高地凸起,眼睛没有一丝光彩。见我进来,她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白垫单,很吃力坐直身体,我拿了靠垫垫在她身后。

    “昭宜,你坐。”她拍了下身边的床铺。

    我点点头,坐在她身侧,心情被病房外的秦战辉、病床上的她弄的糟糕极了。

    她朝冯深摆了一下手,冯深便识出她的意思,走出去关上房门,只留下我陪着她。

    “孩子,吓坏了吧?”她还带着笑容叫我。我以为她指的是她的病情,便点了点头:“是被吓了一跳,您要赶紧好起来,我有好多地方要向您学习呢。”

    她笑着摇摇头:“我不是指我的病,我说的是……你爸。”

    我微张了嘴巴,不敢相信看着沈阿姨,她怎么知道秦战辉是我爸?难道她一直知道?

    沈阿姨抓上了我无处安放的双手,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疑问,很震惊,我今天都说给你听。”

    “我不想听。”我倔强站起身:“阿姨,您太虚弱了,还是不要说太多话了,我削个苹果给你吃。”

    “不,昭宜,他这年也过的很苦……”沈阿姨想对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然而,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现实生活,又不是脑洞大开编的狗血伦理剧,哪有那么多无可奈何。就算有,也不应该成为抛妻弃子的理由。

    “阿姨,对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改天再来看您,抱歉。”

    我冲出病房门,晚一秒我觉得我的泪就会夺出眼眶了。

    如果有来生,我愿意用十年寿命换十厘米身高。妈的,太窝囊了,还没跑下楼就被后面追来的冯深拽着棉衣帽子不得不迫停在二楼楼梯拐角。

    “秦昭宜,你站住!”他大叫。

    我不站住能行吗?我衣服都被他给拽着呢,甩都甩不掉。

    “看来我的猜测不错,秦叔竟然是你父亲。”他自言自语说。

    我一恼,挣开了他:“闭嘴,别乱安亲戚,小心我告你……告你……”

    告什么,我找不到合适地措辞,懊恼擦了一把泪:“靠。”

    我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抗拒着秦战辉还活着的事实。

    冯深愣了几秒,提着裤管坐在我跟前,他伸手,手指触到我脸庞的泪线快速缩回:“你先冷静一点儿,我并不是来劝你与他相认的,如果今天以前我知道他是父亲,那我说什么都会阻拦你们见面的。”

    我吸吸鼻子,泪眼模模糊糊看着他。

    他伸手又为我拭泪,奇怪的是我并反感他的亲密。

    他声音带着蛊惑:“他的出现会让你伤心难过,那就完全没有出现的必要了。”

    我怔忡,眨了下眼朝着前方看:“你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怎样,靠直觉判断是不理智的做法。”

    “也许吧,事情没有真的走到那一步,说什么都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嫌疑。也许就算我提早知道了也不应瞒你,你有权知道真相,有权决定要不要相认。”

    “我不认。”我回答地很坚决:“一个一走就走了二十年,把我和我妈丢在乡下二十年不管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说是我的父亲,他也还算有点自知之明,如果今天他当着你的面说他是我的父亲,那他得到的会是更大的难堪。”

    “秦昭宜,你别这样。”冯深从裤子口袋掏出一盒烟,取出了一根,他又从另一侧口袋找到打火机准备点烟,我夺走了他的烟,捏在手里端看:“这玩意,真的可以解忧吗?”

    他想抢过来,伸手抓,我一躲,他抓了空。

    “秦昭宜,别胡闹,抽烟对身体不好。”他声音有些急躁:“快给我。”

    男人真奇怪,明知抽烟伤害身体还是忍不住抽,莫不是真像网上说的那样,抽的不是烟,是寂寞,还有无奈?

    我把烟还给他,冯深凝着我。

    “你抽吧,它也只是伤肺,并不伤心。”我拍拍屁股站起来,他微怔了下,也站起来,把一整盒烟和打火机都丢掉垃圾桶。

    “烟容易让人持久沉浸在颓废消沉中无法振作,我想,我还是应该早点摆脱它。”他回过头:“你还要不要跟我去病房?”

    我摇摇头:“我在这里等思宇,一会儿你把他送下来吧。”

    他见我心情不好,说:“现在是寒假,病房也还算宽敞,就让他跟我在这里,你回去好好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