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第1/1页)我自来归月下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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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很久很久以前......

    其实也不是太久,大约也就是在厢易沉还在一边吸溜鼻涕一边管他叫大哥的时候,厢宁婴就发现了他的挚爱。

    过程不是怎么美好,是在何穗歆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厢宁婴爬在树上掏鸟窝,见到何穗歆路过,不知怎地就动了心思拽了一个果子丢她。

    他发誓,若是知道这个看上去温婉端庄的小丫头有那么大脾气,插着腰一直等他撑不住了灰溜溜的爬吓来,然后结结实实的一顿胖揍。

    “大胆!我可是太子——”厢宁婴一边护着脸躲,一边强行撑自己的面子。

    何穗歆一脚踹在厢宁婴屁股上:“你是玉皇大帝我也照打不误!”

    于是,作为一个人傻钱多众星捧月的太子殿下被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深深的吸引了。等到何穗歆最后跟他说:“反正我家有丹书铁券,不用白不用!”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单方面的身陷爱河无法自拔了。

    在此后漫长的岁月里,厢宁婴经历了爬墙头送情诗被厢易沉丢在墙头自己跑了,搭帐篷守着姑娘被何穗歆三个哥哥千方百计搞破坏轰走,以及辛辛苦苦做了玲珑骰子巴巴送过去却走错了地方送给了他的亲岳父何古仁......等百八十件丢尽了皇家掩面的事之后,百官弹劾他的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

    身为伴读的阮琅和竹垣大约觉得跟着厢宁婴和厢易沉混太过丢脸,终于忍不住说出了憋了许久的话:“那个,殿下,你不是太子吗?让陛下先赐婚,等你把人娶回来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对她好了么?”

    “......”大家都在等着厢宁婴说:我要的是她的心,要她心甘情愿嫁给我巴拉巴拉表示自己坚贞不渝的爱情的时候厢宁婴如梦初醒:“对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于是厢宁婴在一众长辈看他如同看朽木的眼神和一群兄弟嫌弃中带着鄙视的眼神中乐颠颠的讨了一份赐婚的圣旨。

    就在他乐颠颠的准备婚礼的时候,出了一件大事——他老子宣衡帝驾崩了。举国哀恸,守孝三年。

    婚事缓几年也没什么,反正他等了这么多年了,等得起。只是那个时候大安正是风雨飘摇之际,他父皇一死,周边便开始蠢蠢欲动。

    宣衡帝是想要与民休养的,在位几年减征了不少税收,有些地方干脆就免了去。国库空虚,撑着太平盛世不成问题,但是要打仗,甚至不够给十万大军配上武器,更遑论粮草资重。

    他不知厢易沉在宣衡帝面前说了什么,出来以后就以摄政王之名披甲上阵,替他担了重担。

    那一阵子,可谓是内忧外患。摄政王招人刺杀,肚子都被捅了个对穿。境外借机进攻,京城内也有人犯上作乱,趁着摄政王带伤抵御外敌强行逼宫。

    何穗歆清楚的记得,当日百官率兵唯独金銮殿,刀都架在了厢宁婴的脖子上,逼他写下退位诏书。

    厢宁婴看着随和,却是骨子里的倔强,从来不是那些人眼中一事无成的废物。他是有帝王之风,沉的住气的,脖子上架着两把刀,背后胸口还被人指着两把,他硬是面不改色地处理完了当日的战报和奏折。

    何穗歆是被他提前下了命令藏起来的,知晓他的全部计划:他连退位诏书都写好了,若他死了,摄政王远在边疆鞭长莫及,他将传国玉玺提前交到了承定王手里。他安排好了御林军,等着那些贼人都到齐了就让御林军射箭,他打的是和他们同归于尽的主意。

    何穗歆还是逃了出来的,远远看了一眼大殿上被人劫持的厢宁婴一派从容的模样,摇摆不定的心忽然就有了主意:深困宫墙也好,佳丽三千也罢,这个人,就定准了是她一辈子要跟着的男人。

    当然,也不过匆匆一瞥,不过一念之间。下一瞬她就意识到,御林军统领好像是在观望,并不打算出手。眼见刀尖已经刺破厢宁婴的皮肉,何穗歆心中一横,按计划行事或许还有他一线生机。再任凭御林军违抗圣命观望下去,厢宁婴怕是要死在他们手上,她可不敢高估那些人的耐心。

    何穗歆一咬牙,只身找到御林军统领,让他出兵。御林军统领大约觉得厢宁婴大势已去,不仅拒不出兵,反而加以讥讽。

    何穗歆,养在深闺从来没有见过血的一个女子,也不知自己当时哪里来得那么大勇气。在头上拔了一根簪子,趁他不注意直接刺穿了他颈间的动脉。温热的鲜血溅了她一身一脸,她不顾自己还在发软的双腿和颤抖的双手,甚至来不及擦一猜脸上的血渍,直接解了那死人的甲披在自己身上带人冲了进去。

    厢宁婴后来告诉她,她身披银色铠甲系着红色披风,从一片晨曦中提剑飞奔而来,模样像极了一个所向披靡的将军。

    好在厢宁婴也是陪着摄政王练了十几年武的,还有身边因为人数太少没敢轻举妄动的影子配合,居然就躲过了叛军的兵刃。

    所担心的人安全了,何穗歆才敢松一口气,命令御林军拿下叛贼。

    京城无兵,厢宁婴只好找云钦敬调兵。

    云钦敬借机提出要把女儿送入宫中为妃:“不求做皇后,只求能与何家长女一般做一个贵妃即可!”

    听到这番话的厢宁婴,就算被人联合起来威胁也没有这般沉不住气过,直接掀翻了案桌:“这是在威胁朕吗,不仅要让他女儿入宫,还不让穗儿为后,痴心妄想。朕弱是应了她,和勾栏院里出卖自己的姑娘有什么区别。”

    众人噤声,唯有何穗歆前去为他捡起地上的书卷:“入不入宫怎样,做不做皇后又怎样?那个翻墙为我念情诗的厢宁婴是我的,排队买栗子糕还怕它凉了藏在怀里小跑送给我的厢宁婴是我的,亲手制作玲珑骰子的厢宁婴也是我的,为了哄我开心,专门去学皮影和杂耍的厢宁婴还是我的。还能被人抢去了不成!”

    “可......”

    “你就当为了江山社稷,为了黎民百姓且向他低一次头。心在我这里,我自信你跑不了。”何穗歆从来没有说过她是磨了几遍牙,咽了多少酸水才说出这番话。必过已经不重要了,她人定的那个人眼神从来没有在她身上离开过,这就够了。

    而且,这不是苦尽甘来了么,他最终为了她遣散了后宫,让她成为了他唯一的妻子,小皇子古灵精怪,肚里的小孩子也很快就要同她见面。爱情这件事,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的这一杯加了蜜糖,她自己知道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