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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
说是双方决一死战,却更像是纥列图被单方面吊打。
先前纥列图杀了七位反对他的十二部首领,收编他们的军队,这些人表面拜服,心里却着实同他存在隔阂。战场上尽想着保命,却并不尽全力。蕃邦人相信自己的首领身体里流的是狼王高贵的血统,纥列图血统存疑之事一传出,他自己的兵马与他也疏远了许多。
本来翎公主可以作证一二,可是如今不知所踪,所以大家都纷纷猜测是不是翎公主和那些勋贵一样被他为了排除异己给杀了。
军心涣散,早就形成了虽战必败之势。更何况韩宽严束已经左右夹击堵了他们的退路,派去突围的士兵不出半个时辰便被马千舟率兵杀了回来。
厢易沉手持见止站在阵前与纥列图对峙。剑锋凛冽,寒光闪闪。第一次见他之间的人都惊讶于那个手执及莒,连端坐都不肯的浪荡公子,既然有这般遗世独立的风骨。
纥列图手执弯刀:“我还当摄政王殿下要浪荡到底,凭一柄扇子,二尺云袖上阵御敌呢!”
厢易沉知他在讽刺自己,也不恼怒,只是说:“在本王看来,煭王是一个担得起本王拔出见止的对手。”说着,厢易沉沉稳一笑:“更何况,煭王这场仗打的可是为先煭王雪耻的名义。先煭王败给一个刚刚弱冠的大安皇子已经算是一个笑柄,若本王当真是以云袖退敌,不知你们这十二部的耻辱还洗不洗的干净?”
纥列图嘲讽似的笑了一下:“他的污名洗不洗的干净与本王何干,感念你将我作为对手,只要杀了你,我便不算败。”纥列图当然知道自己现在做出对先煭王的维护之状更能拉拢民心,他却觉得和这么一群随时捧高踩低的东西献媚实在令他恶心。
并且,他为什么要维护那个老东西,不管自己是不是他的儿子,若不是那个老东西他怎么会来这世上保守冷眼与折磨。先煭王被他折磨死了他还将先煭王的尸骨泡在水牢,直到皮肉腐烂了又在骨头上涂了蜂蜜令百蚁啃噬至一点残渣都没有留下,他又怎么会出言维护那个人!
纥列图想着,双手握住弯刀往上举,做出准备战斗的姿势:“不如请摄政王与我单打独斗一局?”
厢易沉颔首:“这等搏斗,当有些赌约才好。”
“我赢了,取你性命。”纥列图干脆利落的说。
“师父不可!”跟在厢易沉身后的马千舟急忙劝阻。
何景玉也道:“我姐还等着你呢,你把命丢了别想让她为你守寡!”
厢易沉回过头,看看他们两个,最终笑着对何景玉说:“小舅子,关心人就关心人,学学我徒弟你兄弟,嘴巴不要那么臭!”
何景玉气得甩了一下袖子,直说他:“冥顽不灵。”
厢易沉也不多废话,何景玉应该在营帐里等着,不该来战场上。他一介文臣,怕是见不得血腥场面。奈何他太过关心他姐姐,竟跟着来到阵前,面对尸山血海处变不惊的模样也着实让厢易沉吃惊不小。有胆识又怎样,不还是打不过这些武将!厢易沉心里想,嘱咐马千舟护何景玉周全,回头应了纥列图的挑战。
“我赢了,你将掳去的大安人全部放了,一个都不能留。”
“好!刀剑上见真章!”纥列图说着,一招已经偷过去。
厢易沉早就有防备,轻而易举给他化了去。
两边军队严阵以待,中间的黄沙地上,两人骑着战马,刀光剑影。一道白衣如练,一面红衣胜火,在漠北的风卷起的扬尘之中缠斗着。二人你来我往,难以辨别高下,招招凌厉,每一刀一剑都毫不犹豫的刺向对方的要害。
在厢易沉的压制下,纥列图渐渐落了下风,忽然从袖子里射出一支袖箭。
袖箭直逼厢易沉的眼睛,相依车马上仰面一闪,只见纥列图已经趁势将弯刀朝他批过来。说时迟那时快,厢易沉迅速往后一撤,从马背上腾跃而起,接着就用剑面在纥列图腰上重重一击,最后又稳稳当当坐在马背上,就像不曾离开过马背一样。
纥列图被这一击撤去了力道,有刚好腾至半空,一下子重重摔倒在地上。
厢易沉驱马来到纥列图面前,坐在马上,垂下剑指着纥列图,知道纥列图试了几次并没能再站起来,才说了一句:“你输了。”
纥列图笑笑,终于挣扎着站起来招手让人带过来十几个孩童。
厢易沉见那几个孩子走的缓慢,顿时戒心大气。看那几个孩子,虽然面上恐慌憔悴,一扇整洁,一举一动都颇为规矩,实在不像山野间恣意玩耍的皮猴。倒像是那中从小就被迫要把礼仪刻在骨子里的贵族子弟不经意间的举动。
厢易沉将剑抵在纥列图心口:“让他们停下!”
纥列图自己往前走了两步,任见止刺破他的皮肉:“为什么要停呢?已经晚了。”
大安的小孩子早就死了,这些,是他杀死的那些贵族留下的孽种。纥列图,做事从来都是斩草除根的,留他们的命就是为了在他们身上绑上火药,送进大安军队中。
站在最前面的小胡子和他的兄弟们最先发现了不对劲:这些孩子背后都拖着一根长长的引线,他们村子里小孩子放鞭炮时因为害怕不好多,也会加一根长长的引线的。
想到这里,小胡子心中一紧,顾不得厢易沉为他下命令让他们回去,后退,招呼兄弟们直接迎了上去。
他想的很简单,要是来得及把引线砍断,把那些小孩子救下来最好。若是不能,至少把他们挡在了军营外面,避免兄弟们遭难。
纥列图果然让人提前点燃了引线,等他们过去,只来得及一人一个抱住那些小孩子,避免火药波及的地方更大。
火药纯度不高,却也足以把小胡子和小孩炸死。弥留之际,身上还烧着火焰,小胡子望着厢易沉:“殿下,烦劳您跟翠花姑娘说一声,我们哥几个怕是来不及同她叙旧了”
小胡子一行,当初为了守诺,蹉跎数载,如今来到军营,不曾拜将封侯,却刚好一人一个挡住纥列图送过来的火药,临死前的遗憾,是不曾代家乡的女子幼童说声感谢,是未能解救下这几个异国的无辜稚子。
“纥列图,你那小孩子装火药,害我同胞,你真是枉为人!”厢易沉默默送别了小胡子一行,举剑要宰了纥列图。
却发现纥列图趁着爆炸之乱,居然撇下他的三军逃走了。
“师父......”
厢易沉艰难的压住心中的怒气,拳头攥得咯咯直响,咬牙切齿的说:“肯降者,留。反抗者,诛!”
主帅已逃,三军觉得没有死守的必要,接连放下武器,十万兵马,悉数头像。
“很好!”厢易沉冷笑一声:“派人看好他们,马千舟何景玉听令!带两千轻骑,随我搜捕纥列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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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君,纥列图就是个疯子,心狠手辣,万事由着自己胡闹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