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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是为你师兄考量。”厢易沉坐起来,心里明明知道这时候拈酸吃醋是就几乎是无理取闹了。只是见她只顾着他的师兄,几乎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他便忍不住不快。
何向晚没有理会他的话,手指轻轻扣着桌子,突然没有没脑的来了一句:“如果是我,你说我会把师父藏在哪里?”
“什么?”
“或许,我会藏在后山,然后五福发现了他,我便杀人灭口。”何向晚继续说下去。
厢易沉意识到何向晚把自己代入到角色里去了,心想她现在心乱如麻,肯定迫不及待要把这件事了结了。便配合她分析
“但是后山没有遮蔽物,只有一片密林,如果把人丢在那里,很快就会被人察觉,或者,被野狼吃掉。若是要杀他,那何必多此一举?或者,你同他有仇,想要折磨他?”
何向晚摇头:“不会,同他有仇的人,如何上得了来兮山都是个问题,可是如果我内部有接应,那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我报完仇以后,接应的人会把他丢在哪儿,又成了同一个问题。”何向晚想着想着,问题又绕了回来,不禁崩溃的抓了抓头发,剪不断,理还乱,总是没有一个头绪,简直成了一团乱麻。
厢易沉想要劝她,想不出来就暂时放一放,结果休诉拿着那枚如意结回来了。休诉便是那位假扮厢易沉的手下,话不是很多,只是简单交代找人看过了,果真就是平常的烈性迷药,稍微吸入一点便会丧失反抗之力。
也就是说借着迷药的来源寻找那人的计划也落空了,何向晚狠狠攥紧拳头,又松开。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局面了,她还答应了绯心,一定会把师父安全救回来,如今,不仅师父一点消息都不曾有,连五福的死,她也手足无措。一股子无力感油然而生。
厢易沉见她面色不对,对休诉使了个眼色,休诉默默退下。厢易沉劝慰道:“你不必如此的。”
“对不起啊殿下,带累你了。”何向晚勉强笑笑。
“我有个法子,不妨一试。”厢易沉凑在何向晚耳边,悄声说了句“打草惊蛇。”
何向晚思索一下:“这倒是一个好主意,只是来兮山门生一百多人,杂七杂八加起来也有三百人,就凭我们两双眼盯不住那么多人。还是,要缩小范围的。”
“易公子醒了?”馆寒敲门进来。厢易沉冲他点点头示意。
“师兄终于腾出空来了?”何向晚结果他手里的碗筷,请他坐下。“师兄们可肯听你的话。”
馆寒苦笑:“怎么会,师父迟迟找不到,我又是越俎代庖,他们怎么肯服我,两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要是再找不回师父,我怕是盯不住了他们了。”
“不如在下替馆寒公子想一个办法?您就宣称,无名道长已死,就说是顷济派迫害致死,把矛盾转移出去。有了共同的复仇目标还怕弟子们心不齐吗?”厢易沉看着馆寒,馆寒也看着他,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馆寒沉默片刻,也不说可以,也不说不可以。只是打量他一眼:“公子为了小师妹身受重伤,来兮山本该重谢的,只是正逢多事之秋,怠慢公子了。”
眼见又有弟子在门口张望等他,馆寒连忙起身告辞:“两位,我这便告辞了。怕是又有矛盾,要知道今日是大师兄的忌辰,十五师妹素来就因为这事和师父有嫌隙。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肯出去寻找师父,非要去为亡人扫墓。诸位同门哪里肯,纷纷指责她忘恩负义。我怕人打起来,派了小童跟着,如今他一个人过来,两边怕是已经打起来了。”
待人走后,厢易沉道:“你不觉得你师兄这也太清闲了吗?日日为你洗手做羹汤,师父都丢了还有这般细的心思,果真心智非常人可比。”厢易沉说完暗道不妙,何向晚向来和他师兄要好,自己没有证据无端猜测,肯定会被她当成自己蓄意针对那馆寒。
结果何向晚既没有出言反驳也没有表示认可,只是说:“走吧,咱们去见见怨柳师姐。”
怨柳在诸多弟子中排第十五名,据说是大师兄增了信物还没有过门的妻子。大师兄死的时候何向晚还不曾入山,这些传闻何向晚不知道真假,只是知道怨柳师姐每逢年过节的时候,总会去他长满草的坟墓上边坐坐。
“你这师姐与无名道士有隔阂?”
“是啊,传闻我大师兄因为背叛师门,做了大逆不道之事被师父封了筋脉关进寒牢,受尽折磨而死的。其实事实并非如此,只是怨柳师姐深信不疑,也不肯听人解释。”
厢易沉了然,何向晚身为下一任掌门,怕是知道不少秘辛的,她说真相并非如此,大约就真的并非如此了。只是有些东西,却不能痛痛快快的告诉怨柳,只能任凭怨柳误会。
心里思索着,两人便看到了怨柳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大师兄的墓碑,周围神情专注而且温柔,好像那不是一块石头,而是她爱人的脸庞。周围的草地被踩得一片狼藉,看样子应该是其他弟子前来同她争吵过。
“师姐。”何向晚轻轻叫了她一声。
怨柳停下手里的动作“怎么?师父最信任的小弟子,也要来这里指责一番,说教一番吗?”
“师姐,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事实真相并非如此......”
“并非如此?且不说你当初没有入来兮山,就算来了,也不过一个五六岁的娃娃,你懂什么,你凭什么觉得你道听途说来的就是真相,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都是假的?”何向晚把手帕丢在地上,满是讥诮神色。
厢易沉突然想到,如果是怨柳所为,那会不会想要以牙还牙之类的。他没有声张,是与不是,总归是有了一个可以查看的方向。
何向晚从怨柳处讨了个没脸,和厢易沉一起慢慢地往前走。
“何姑娘......”
“啊!那里”何向晚似乎是故意打断他,拉着他的手往前跑了一段,一条小溪就呈现在眼前。“我以前最喜欢在这里玩耍的,喜欢下水摸鱼,捉虾。记得有一次我自己趁师兄师姐不注意偷偷下水,被淹了个半死,一直飘到下游,被一个洗衣服的老妇用树枝勾住衣服拖了上岸才得以保命。”何向晚笑得阳光明媚的样子
“那是师父第一次打我,也是唯一一次。以前我闯了祸,总爱往二师兄身后躲,师兄也护着我,替我说好话。那一次大概是气狠了,把我拎起来按倒凳子上,由着师父打我。”
何向晚说得快活,厢易沉听得却心惊肉跳,就差一点,他就有可能永远见不到眼前的姑娘。想着,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弥漫上来,没好气的说了一声“该!不打不长记性!”
那么多年过去了,当时有多委屈多害怕也都忘记了,何向晚只当这是小时候不听话的趣事,说的神采飞扬。
厢易沉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一阵窝火,心道她还有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要是那水流真的夺了她的性命,她是不是也笑嘻嘻地任它夺了去?越想越气,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唇瓣,厢易沉脑子一热,就吻了上去,将她的话堵进肚子里。
何向晚一瞬间呆若木鸡,一时间竟不能判断厢易沉究竟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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