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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月圆之日,相思人终能团聚。
日落月升,带走白日的光,却带来了月影朦胧。当夙瑜等人跟着颜楚来到南山时,夜色已经悄然降临。
“好美的月色和星空呀。”她望着天空,忍不住感叹。
“是啊是啊,我也觉得。”楚之逸从马车下来,双手抱着白蓝,边说着,他摸摸白蓝的头,温柔的对它道:“白蓝,你也这么觉得吧?”
“喵喵……”白蓝冲他叫了几声。
“娘子,我们好像也好久没来过南山了吧。”洪叔和洪嫂站在一起,语气感慨。
洪嫂点点头,陷入了回忆:“是呀,想当初年轻的时候,你还经常带我来爬山呢。”说到这,她眼前似乎有浮现当初的场景,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唉,老了老了。”洪叔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轻轻拍拍她的背:“你现在还想来,我照样带你。”
“洪叔和洪嫂还是一样恩爱啊。”走在末尾的青嫣看见他们,笑着道。
“哪里哪里,吵嘴惯了,让嫣姑娘看笑话。”洪嫂原本还欲哭着的表情因为她这句话收起来,嘴角浮出一抹微笑。
青嫣摇摇头,说:“不啊,青嫣觉得洪叔洪嫂这样就很好。”
她这句话,是真的。
能找到这样一起到老的伴,在这世上多难啊,她半点期望都没有。
她说完,一旁的青竹看了看她,轻轻摇摇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叹了口气。
一众人,心思各异,等待着烟花到来。
过了会,第一声爆竹声响,烟火直冲天际,在满天星辰中,绽放属于自己的颜色。紧接着,第二、第三,星辰都被烟花遮盖,只有圆月安静的记录这一切。
当第一束烟花升起的时候,颜楚迅速牵着夙瑜的手,他的眼神像是黏在她身上,根本不看烟花。
夙瑜原本还能惊艳的盯着烟花赞叹几句,后头就没办法忽略他了。
她理了理自己浮躁的心绪,将眸光对准他,轻声道:“怎么了,烟花不好看?”
“不是不好看。”颜楚勾唇笑:“是你更好看。”
说到这,他凑近她的耳朵,低声继续说道:“小瑜儿,你的眼里有烟花哦。”
“颜楚!”夙瑜被他这样逗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好啦好啦,不逗你,烟花都要放完了,我们好好欣赏。”颜楚噗嗤一笑,眼里脸上,都写满了快乐。
说完,他抬头看着绚烂的烟花。夙瑜看着他的动作,心渐渐静下来,她也抬起头,去欣赏这转瞬即逝的美丽。
“在看什么呢。”
与此同时,远处的青嫣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她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青竹,松了口气:“你干嘛,走路都没声音。”
“是你太专心了吧。”青竹挑挑眉:“青嫣,你能骗过任何人,却骗不了我。自从公子走后,你整个人就像丢了魂魄。”
“我没有。”青嫣摇摇头,并不承认。
“你怎么没有!”青竹的两手搭在她的肩膀:“你现在不也还在盯着他们发呆么?”
“青嫣,清醒一点,公子他不可能……”
“别说了!”他说到这,却被青嫣打断。
青嫣捂着自己的耳朵,表情显得痛苦又纠结,她的语气颤抖:“青竹,你不要说了,我不是傻子,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提醒我!”
青竹皱眉:“那你怎么还这样……”
“我只是,我只是在恨自己而已。”眼泪顺着青嫣的脸庞滑落,她的伤感与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人群中,不少人投来目光,在她身上张望。
“跟我走,到那边说。”青竹实在看不过去,拉着她的手臂往人少的地方走。
青嫣任由他牵着,身后烟花还在盛放,月色照着她的背影,却是莫名荒凉。
青嫣看着那抹圆月,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掉落。
她恨啊。她真的恨自己!
在得知公子喜欢的人是夙瑜后,她无数次在心里想,当初在海上,要是她没有发现那道光多好?或者,她发现了,也没有去深究。
那样的话,夙瑜现在就已经不在这,颜楚也绝对遇见她。
可偏偏……
在落意轩,收到夙瑜的礼物后,她除了惊讶暖心,更多的还是惭愧。她告诫自己,怎么能以这样的心思去妒恨一个人。
可是,直到现在,她还是做不到啊。
她看着颜楚对夙瑜的笑,看着他对她的温柔,那是前所未有,她从未见过的。
她嫉妒,她妒恨到发狂!
“青嫣。”
忽然,青竹的声音将她从混乱的思绪中带出来。
青嫣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许是她的泪太多,他的面容很是模糊,她听见青竹说:“你喜欢公子吧。不,或者说,你爱他。”
“这些年里,你对他的感情,从未停止过。”
青嫣低下头,语气颓然:“是。”
她爱公子。到这份上,她没有必要骗青竹,更没有必要自欺欺人。
“爱一个人没有错。”青竹的面容很平静,他看着青嫣,眼里复杂交错:“可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不要让爱蒙蔽你的眼睛。”
“毕竟,你要为一个人做什么,不过是一厢情愿,而相爱这二字,需要的是两情两悦。”
“两…情相悦……”青嫣重复着他的话,殇然一笑,落完最后眼里一滴泪。
“青竹,谢谢你,我没事了。”抹去眼角残留的泪,青嫣从地上慢慢站起来,她眼睛里的光消失了,又似乎才刚刚回来。
“你好自为之。”见她这副模样,青竹不再多言,他抿唇,慢慢走进人群。
夙瑜和颜楚仍然站在原地。天空的烟花易冷,月色更是撩人,这月圆之日,与心爱之人赏此美景,怎能不是一种快乐。
等烟花落尽时,两人的眼睛才依依不舍的从天际移开。
“好看么?”几乎同时,他们说出这句话。
说完话,夙瑜先笑出了声,随后,颜楚也笑。
笑完了,他回道:“好看。”
“嗯,我也觉得好看。”夙瑜点点头:“虽然书上总说烟花转瞬即逝,但我却觉得,将烟花比做人生的话,那每一个人的人生都像烟花一般升起、绽放、绚烂、凋落。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