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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荣亲王离开后,二人皆有些困倦便各自回了寝殿小憩。
待到月亮挂在东方的夜幕上,北璃玥才起了身,方一净脸,北璃岷便差人来请她前往雲宸殿一同用膳。
北璃玥到雲宸殿时,北璃岷已坐在桌前等了她许久,桌上的饭菜来来回回加热了好几次。
“皇兄怎么不让芸香早些来唤我!”北璃玥坐在梨木做的圆凳上,语气有些责怪地说道。
“长公主殿下莫怪,陛下也是心疼您,想让您多睡几个时辰!”站在北璃岷身后穿着黛青色衣衫的女子上前一步解释道。
“半年不见,芸香出落的越发标志了!”北璃玥盯着芸香清秀的小脸微带笑意的说道。
芸香小脸微红,嗔道:“殿下莫要取笑奴婢!”
北璃岷瞧着芸香绯红的脸,知晓女儿家脸皮薄,故开口解围道,“好了,芸香你先退下吧!”
芸香应声退到了门外并一道把殿门掩实,她将候在门外的宫女太监们支走,独自一人守在门口。
芸香出去后,北璃岷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菜,神情略有些紧张地道:“阿玥,这些都是你往日里爱吃的,你尝尝!”
不知为何,北璃玥觉得今日的皇兄有些古怪,今日晌午和皇叔用膳的时候还好好的,眼下却有些不自然。心里虽有些疑惑,但她也不想拂了皇兄的好意,遂伸出梨木筷将桌上的菜挨个尝了个遍。
“如何?好吃吗?”言罢,北璃岷牢牢地盯着北璃玥,似是怕错过什么。
“芸香的手艺一向了得,今日的菜品虽有些发凉,但味道与往日一般,自是极好的。”北璃玥如实回道。虽不知皇兄想做些什么,但芸香的手艺一直是极好的。
听到北璃玥的回答,北璃岷十分满意地笑着说道:“你喜欢就好!”
“皇兄今日怎得如此奇怪?”北璃玥将筷子放在桌上,一脸疑惑地看着北璃岷说道。
“不奇怪,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北璃岷眼角轻弯,温和地笑着回道。
“好吧,皇兄也快吃吧!”言罢,北璃玥拿起筷子夹了些鸡脯肉放进北璃岷的碗里。一来二去间,北璃岷的碗中堆起了一座小山,瞧着碗中满满的肉和菜,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还和小时候一样,不容他有任何的挑食。
在北璃玥的监督下,北璃岷将碗中的饭菜吃的一点也不剩。用完膳后,二人一前一后散着步走到了梨月亭。北璃岷让亭中伺候的宫女全部退下后,两人一并坐在了梨树下的秋千椅上。
北璃玥靠在椅背上,轻轻地闭上了双眸。清风迎面吹来,浓郁的梨花香味中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皇兄你还记得这课棵梨花树吗?”北璃玥睁开双眸,指着身旁的这棵梨树开口问道。
“自然,九岁那年生辰时,母后问你想要什么样的生辰礼,你说要朔北栎城的梨树,母后连夜差人前往栎城寻了一棵极好的苗木,母后给你时,你便让人种在了此处。”回想起儿时天真烂漫的北璃玥,北璃岷心里一片柔软。
“母后那时候不明白我为何偏要一棵梨树作生辰礼,后来明白时却已经晚了。”说道这里,北璃玥眼底满是哀戚。
北璃岷伸出右手将北璃玥轻轻地揽在了怀里,一边顺着她的发一边安抚道:“母后临终前明白了你的心意,她知晓你想让她看见家乡的美景。”
“皇兄,你说母后会怪我吗?”北璃玥的声音有些哽咽。
“不会,母后平日里最是宠爱你,她不会怪你的!”北璃岷轻轻拭去北璃玥眼角的泪水,笃定地说道。
自母后去世后,北璃玥便不曾掉过泪,这突然的感伤令她有些不好意思,遂转变语气说道:“那是自然,母后从小对我便是有求必应,她是不会怪我的。”
“是是是,阿玥这么好的孩子,母后是不会责怪你的。”北璃岷知晓北璃玥不想让他担心,他也不戳穿,一同附和道。
北璃玥瞧着北璃岷嘴角的笑意,她的心似是被一束光照耀着、温暖着。若是没有这束光照耀着,那些难捱的日子,她怕是挺不过来。
“皇兄,谢谢你!”北璃玥的左手紧握着北璃岷的左手缓缓说道。谢谢你从小和母后一起护着我、宠着我;谢谢你在母后去世的日子里一直陪伴着我;谢谢你不论何时一直支持着我。
“阿玥,皇兄也谢谢你!”北璃岷盯着天幕上的弯月缓缓回道。谢谢你在母后不在的日子里一直陪着我;谢谢你,让我成为了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