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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庄主耐心有限,林家主考虑好了么?保大还是保小?”岳翎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压迫感。“咳咳”,岳翎一本正经的威胁人,听的柳铭轩着实想笑,这话听着多少有点怪怪的意味。
“你想知道什么?”林之栋也是尴尬了片刻,随即苦笑的摇了摇头,即便他的名头传遍江湖时,这一群小屁孩还不知在哪,可他到底还是老了,在幽灵骑的实力面前,他没胆子和岳翎较劲,更不会拿最心爱的小儿子冒险。
见他眉间的犹豫,岳翎趁热打铁的问道:“林谦还活着吧”,语气十分肯定。“是,可是自从送走就下落不明了”,林之栋的面上满满的难过之色,但多少有些刻意为之,也就唬一唬柳铭轩这般心思单纯之人,他当即追问了一句:“这么多年,都没找到?”。
柳铭轩迫切的想要求个结果,言辞殷切,换来的却依旧是林之栋的摇头,“他可曾习武?”岳翎觉得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想了想便换了话题,她现在可没心情去管为什么送走,怎样送走这些腌臜过往,何况一些惯常手段也并不难猜。
这话风陡变,林之栋一时还没纳过闷来,只是僵硬的回答道:“习过,谦儿的剑法极好,很有天赋”。
“剑法?你家不是用刀的么?”柳铭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查错了,赶紧接茬问道。
林之栋闻言,尴尬的一笑,两只手不自觉的搅在了一起,缓缓解释道:“是贱内的意思”。
虽然他没挑明,可岳翎几人也大致知道了,无非是林夫人虽然愿意认回私生子,自己抚养,来堵住悠悠众口,但这孩子说到底不是自己亲生,所以处处有所防备,如此心胸狭隘的女人,可见林谦在林家的日子怕是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夜已渐深,兜兜转转,百般询问之下,林之栋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好像真的不曾知晓一般,铁了心的兜圈子。
“林谦的亲生母亲叫什么?”眼见着柳铭轩已经呵欠连天,岳翎也懒得再耗下去,想了想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沉欢”,虽然不明所以,林之栋还是吐出了这个名字,本来也不是什么难查的事,“今晚打搅了,来人,好生送林宗主回去”,一见岳翎并未多加为难,林之栋松了口气,点头哈腰的退了出去。
“真是只难缠的老狐狸”,墨无麒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缓缓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们是说,他没说实话?”柳铭轩强撑着困意问道,他始终无法理解为何肖煜他们几个无论熬夜到多晚,都依旧神采奕奕。
“半真半假吧,不过我觉得他跟林谦绝对有往来”,肖煜也跟着道。
“提到林谦,他明显会不自觉的紧张,眼神闪烁,不停的喝茶,这说明他在撒谎”,岳翎倒了一杯茶,坐下慢慢的啜饮,一针见血的总结了一句。
“那你怎么还放他走?继续问啊”,柳铭轩道,“问,他也不会说的,且看明天吧”,岳翎也觉得累了,没打算继续说下去。
回望幽灵山庄的大门,林之栋顿感冷汗涔涔,明明已入春,却还是凉意丛生,谢绝了魂灵送他的好意,他自己御起轻功,赶了回去,到林家时,天已近破晓。
林之栋虽一夜未睡,此时躺在床上,听着旁边林夫人鼾声如雷,依旧辗转难眠,林家堡外,一棵大树上,一道身影正暗自潜藏,等待着什么,不多时,几只鸽子从庄内成群飞起,却都朝着一个方向四散而去······
“日出东方,信便已至,怎料大意疏忽,漏关西窗,是以发了风寒,卧榻多日,未及回信,多些担待,身子渐愈,安好勿念”,柳铭轩反复念叨着手里的纸条,火烧过,蜡烛烤过,水也泡过,可一番折腾下来,左看右看都没发现什么蹊跷,言语间只是普通的信件往来,还写得词不达意,“哎,会不会是他故弄玄虚?报信的消息在其他逃走的鸽子腿上”,思前想后,他就想起了这一种可能。
“不会,如果是这样,他怎么保证林谦一定会收到他的消息,何况魂灵他们不是抓了好几路鸽子,消息都是一样的,”岳翎将纸条揉成团,远远的丢了出去。
他们早就料到,这一招“敲山震虎”,一定会让有心隐瞒的林之栋有所动作,只是没想到,这个老家伙竟如此谨慎,一封信写下来却是连个称呼和署名都不曾有,而他们也做不到能跟踪鸽子。
“方向是没错,这个人八成和皇宫有关,可谁知道他是侍卫还是太监啊”,云楼挠了挠脑袋,沮丧的道。
岳翎和肖煜同步的敲着桌子,不知在想些什么,肖惊飞也毫无头绪,屋内一片寂静,“铭轩,你再把刚才的纸条读一遍”,墨无麒忽然问道。
柳铭轩乖乖的又读了一遍,然后怔怔的看着深思的墨无麒,“不对,有问题”,墨无麒细细的咀嚼着这信中词句,半晌才吐出这样一句话。
“有什么问题?除了写的狗屁不通,没啥问题啊,纸墨我都查过了,没有遗漏”,柳铭轩疑惑的问。
“是我们想的太复杂,高估林之栋了,你们看这样是不是会简单一点”,墨无麒取过桌上的笔,圈了几个圈,几个人围过来,就见他圈了四个字,东窗是发,虽然字不对,可读音却是没错。
“原来真是我们想多了,以为林之栋能有多高明的手段,原来只要这个和这个组合一下就行了”,柳铭轩瞬间恍然大悟,随即一脸鄙夷的道。
“你说什么?”岳翎抬头问道,“我说我们想多了啊”,柳铭轩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不是这句”,岳翎似是想通了什么不停地追问,几个人也将目光全放在了柳铭轩身上。
“我说这个和这个组合一下就行了,怎么我,说错了?”不只柳铭轩疑惑,其他几个人也还在反应中。
“原来是这样”,岳翎脸上浮现了一抹笑意,转身拿过墨无麒手中的笔,在铺开的纸上写下了两个名字---林谦、沉欢,然后学着墨无麒的样子也画了两个圈。
“是他”,肖煜、云楼几人同时惊呼出声,岳翎莞尔一笑,施施然一副倾城之姿。
“林欢,羽林卫统领,真是好意外的一个人那”,岳翎扔了笔,拍了拍手,转身坐了下来。这些天,所有关于林家的线索,在岳翎脑子里,挥之不去,乱的像一团毛线,而关键就缺了一个线头,直到她听到了柳铭轩的那句话。
林谦虽对外宣称是自出生便被带回林家,可从林之栋的话里,不难听出,其实他回林家时已经三岁了,也多少能记些事了。
而他的存在,本就是林之栋不忠的证据,林夫人能容忍已是极大的让步,而在她善妒又极其泼辣的性子下讨生活,应该不易。
尤其是后来他们还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从未得到过母爱的林谦,对他的生母即便只有模糊的记忆,想必也会念念不忘,特别是在他被送出林家以后,孤身一人,没准还经历过杀人灭口等等一系列难以回首的事情后。
虽然找到了一条合理的线,也摸出了一个合理的人,却又带出了许多问题,比如他为什么要杀岳翎,他们可是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两个人,岳翎的印象里好像两个人只有一面之缘,哪来的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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