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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邑听到此话微不可查的舒了一口气,父王这一关算是过了,臣民们就好交代多了。至于大王那里,伯邑直觉大王不会因此降罪。
得到姬昌允肯后,伯邑担心苏侯夫妇,马上写了四个字,让安九传去。
原本西岐以仁义治国,民风淳朴,可画地为牢,可是因为祸乱祭祀,兹事体大,所以典刑司要将云宁押回城中,暂且收押,待太史令推算祸乱祭祀的后果及弥补办法后,再决定如何处决。
云宁端坐在甲车中,长发披散,但一点也不显狼狈,气度风华令人佩服。
且云宁闯入世人视野,是以能力征服人心,所以典刑司并不为难于她,反而彬彬有礼将她请上甲车。
青冥与紫璃远远的跟在甲车后,焦虑万分。
紫璃心思沉沉,难道阿宁终究逃不过宿命的安排?在人间终究还是命运多舛,多灾多难?
死,会是阿宁最后的归宿吗?
不,不是。以那人的心机手段,不会这么轻易历劫完毕。
既然死不了,那现在种种,命运之轮是要走向哪里?
青冥急的六神无主,跟了一会儿,他掉头就走,紫璃一把拉住他,问道:“干什么去?”
青冥眼神泛出破釜沉舟的狠绝,说道:“我现在赶回宛丘,去调西北军!”
紫璃问道:“然后呢?”
青冥一把甩掉紫璃,吼道:“然后,然后带兵杀向西岐,救出阿宁啊!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处死!”
紫璃说道:“你冷静一下,不要那么冲动好不好?”
青冥哽咽道:“你让我如何冷静!那西伯侯当着西岐群臣,还有姨丈的面已经露了杀机,他连伯邑的账都不买,往日他那么宠爱这个大公子,今天当着群臣的面照胸就踢了一脚,可见已是极怒!你说,这样的局面,我怎么敢坐等!”
紫璃淡淡的看了眼甲车的方向,“阿宁死不了。我们就听她的,静观其变。”
青冥吸了一口气,问道:“那你告诉我,她如何活?”
紫璃转身就走,“现在我们去找苏侯吧,看他有什么法子。”
青冥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找苏侯,阿宁并不是只有我们,她还有嫡亲的家人……找苏侯……我去找苏侯!”
说完青冥已经率先奔向别院了。
找到苏侯,青冥一下子扑到在地,急切的说道:“姨丈,姨母,求求你们救救阿宁,阿宁她……她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求求你们救救她……她不该死,也不能死……”
苏夫人一把扶起青冥,拿手绢替他擦了擦眼泪,“好孩子!这些年多亏你们的照顾,妲己才能长大,我们做父母的本就亏欠她许多,如今拼尽所有也要将她救回来,你放心吧!”
此时安九来见,将布帛递给苏护,说道:“苏侯爷,我家公子说了,目前唯一可解困境的法子就在布帛之上,端看侯爷愿意不愿意了!
如果苏侯爷愿意,就请祭祀结束后,亲找我家侯爷阐明清楚,想来我家侯爷也不会驳了苏侯爷的美意。”
苏护打开那布帛,只见上面书四个字:联姻之法。
如预料中一般无二。
既然大公子传信如此,那便是对此法已成竹在胸了。只需要苏护亲去将意思阐述明确即可。
当下苏护点了点头,“本侯知道了,劳烦你跑一趟。”
安九再施一礼,“不麻烦,侯爷如果没有别的吩咐,那小的就告退了。”
青冥见苏护脸色变得缓和了许多,连忙问道:“姨丈可是有了解救阿宁的法子?”
苏护点了点头,“嗯,还需今晚我去见过姬侯之后才能确定。至少目前不是死局。”
青冥高兴的不知所措,连连说道:“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不打扰姨丈歇息了,青冥告退。”
紫璃眼神复杂的看着尤自兴高采烈的青冥。诸侯纵横,以利为重,那法子一想便知,亏青冥一门心思救云宁,竟想不通这其中道理!
晚间,苏侯请见姬侯,伯邑将苏侯请进书房,替他们掩好门,便出来了。
姬发在那小花园处独自饮酒,看向满天繁星,中天北极星明灭不定,啧啧叹道:“明星将陨,可悲可叹啊!帝星将起,可喜可贺呀!”
一眼瞥见伯邑急匆匆而去的身影,大喊道:“兄长留步!”
伯邑停下等他跑过来,皱了皱眉说道:“为何在此饮酒?”
姬发将酒壶藏于身后,戏谑问道:“兄长还有心思管我?哎呀……没想到那虎威将军竟然是个女子,如今被收监待审,八成是个砍头的罪,兄长怎么也不着急啊?”
伯邑眼眸深深,问道:“哦?我不着急,二弟急了?”
姬发将身后的酒壶取出,大笑道:“兄长看我像着急的样子吗?”
伯邑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姬发在身后喊道:“兄长可是去探监?替我给虎威将军捎句话,就说砍头不要怕,十八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伯邑走进典狱司,令典狱长打开牢门。
那女子头发还未梳起,盘膝端坐于榻上,正仰头透过上方那一扇小窗看外边璀璨的星空。星光流泻而下,将女子身上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辉,脸上明朗清丽的五官在星光下越发显得精致迷人。
在这简陋的牢房中,那片星光与她自成一个世界。
听到牢房门响,女子偏头看去,对着伯邑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语含歉意的说道:“对不住,我可能给你招祸了。”
伯邑心下一紧,万千感慨涌上心头,她第一想到的竟然是给自己招惹了事端,却没有想过正是自己令她身陷囹圄,如无它法,很可能就是死路一条了。
伯邑缓步走过去,说道:“是呢,那怎么办呢,阿宁?”
云宁依然明媚的笑道:“别无他法,只有将命赔给你喽。”
伯邑想了想委屈的说道:“可是阿宁若是死了,我会痛不欲生的!你忍心我痛苦难耐吗?”
“啊,那你说怎么办呢,卿卿?”云宁抱住了伯邑的腰,轻轻的说道。
伯邑搂住云宁的肩膀,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秀发,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自胸腔内传出,震的云宁的脸发麻。
云宁也咧嘴笑了起来,呼吸着伯邑身上的兰香,呢喃道:“傻瓜!”
伯邑将云宁的身子扳过去,从怀里取出梳子,为她一下一下梳理着长发,温柔的手满含爱怜。
云宁轻叹一声,说道:“在这牢房之中,我竟有了与君相交,岁月静好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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