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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百蛊到衡山,一路上不经街镇,不过市城,二人抄着最偏僻的小路,慢悠悠架着车过去。
越往衡山走去,气温越低,越海棠恨不得将所有带来的衣裳都穿在自己身上,再恨恨看着一身薄薄布衣的和越。
她眯着眼,靠在软枕上小憩,披上和越的大氅,浑身裹成一个球。
和越若有所思的把玩着狼毫,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明朗,笑着看越海棠此刻的“丑态”。
越海棠从厚厚的披风中伸出手,在和越眼前摆了摆,“想什么呢?”
她发现和越自从离开越都,那份贵公子的斯文模样荡然无存,说话越来越随意,什么话都信口拈来,“欣赏一团肉球,颇为……风姿绰约。”
越海棠迅速出掌打他肩膀,和越早有预料,出手一挡。
她没去过衡山,原本以为衡山之地多半也是依山傍水,没想到衡山脚下是一派苦寒之气,谡谡冰凌挂在树梢,越海棠默不作声运了全身内力,将马车停在山脚下,跟着和越往山上走。
衡山一派本就人烟稀少,越海棠打着哆嗦,扯了扯和越的袖子,“我总觉得,我在衡山上待一天就会冻死。”
和越一副少见多怪的表情,无奈喂了她一颗丹药,黑黢黢的丸子闪着酸楚的光,越海棠不情不愿的吃下,被和越一把拽过往上爬。
她冰冷的手触到和越掌心的温凉,越海棠没忍住再往紧握了握。和越察觉到她的异动,笑着再握紧了些。
越海棠没想到衡山掌门正笑眯眯的站在山门口等着和越,衡山与百蛊红情二派不睦是江湖人尽皆知的事情,和越说清乙道长与他有几分交情……也许,不止几分。
越海棠被和越熟门熟路领着往前走,清乙道长笑眯眯看着越海棠,问和越,“这位是?”
和越不冷不热的哼了声,随意答,“百蛊的。”
清乙道长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对待她的态度虽然算不上不好,也绝对没有方才那么友善了,“百蛊?”
百蛊门可是抢了衡山的玉衡剑至今未还,越海棠这会觉得她师父当真糊涂,的确是越海棠理亏。
她上前一拜,叫清乙道长挑不出错处,“晚辈百蛊门海棠,见过前辈。”
清乙道长傲慢的嗯了声,指派了一个小厮打扮的弟子给他们俩引路。
那人先领着和越去了客房,再笑嘻嘻的将越海棠往别处带,语气是说不出的欢喜,一口一个姐姐的套着近乎。
“海棠姐姐,叫我未旋就好了,我是清乙道长的小徒弟。”他一路替越海棠指着衡山上的风景,语调讨好,“衡山上的姑娘近年来真是越来越少了,道长特地给您安排了离弟子们住的地方远些的清静客房。”
“那地叫未名阁,取的也是衡山派的行辈名。”
“我们早就帮您收拾过了,听说姐姐爱清静,也就没有安排丫头伺候。”
“明天姐姐就能见到其他师兄弟们了,这些师兄师弟们没大没小的惯了,师父也吩咐了不许他们打搅您和和先生二位贵客。”
先前多半是未旋说,越海棠随口附和,听到和先生这句,她忍不住问,“和越与你们家掌门,是什么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