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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骑兵如一道洪流涌进了晋城,紧随其后的是李筠的主力数万大军,以及连绵不绝,运载辎重的驴车。
队伍的最后,还有数十辆守卫严密的马车,车帘关得紧紧的,缓缓而行。里面坐着重要将领的家小,李筠的爱妾刘香也在其中。
这一次出兵,李筠留下一万老弱交给儿子李守节留守潞州,自己则带着四万五千精锐南下。
这四万五千人中,包括他这一个月来招募的亡命之徒,还有北汉支援他的三千骑兵。
北汉背后是辽,这些年来得到过不少优秀战马资助,都是上好的契丹马。这三千骑兵都是由刘钧的义子刘继业一手打造,战斗力很强,再加上李筠本身的五千骑兵,一共八千骑兵,足以抵抗数倍的兵力。
李筠站在城门口,目送着军队进城,直到看到队伍最好的家眷马车,他才松了口气。
刘香是他的最爱,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可不能出意外。
“将军,有好消息。”闾丘仲卿笑着走过来。
前段时间他返回上党,得知了李筠的所作所为,差点负气离去。后来李筠亲自上门道歉,承认自己酒后失德,这事才算过去。
这一次设计奇袭晋城,就是出自闾丘仲卿之手。
他根据那张河东路兵马分布图,仔细研究泽州局势,又派人打探过张福的为人。这才决定使用诱敌之计,在守军出城的时候,用骑兵突袭,一举拿下晋城。
“多赖先生妙计。”李筠精神一振:“有什么好消息?”
闾丘仲卿微微一笑:“张福帮了将军的大忙,城内足有粮草五万石,晋城本就是一座坚城,如今更是固若金汤一般。”
李筠哈哈笑了起来,他的粮草以前多依靠朝廷供给,存粮并不多,只够他坚持两个月的。如今多了这五万石粮草,解了他的燃眉之急,那么他的战术空间就大了很多。
至于晋城的坚固,李筠并不放在心上:“先生,你经常告诉我,江山在德而不在险。晋城虽坚,但我只是把它当成咱们的后勤重地,接下来,我们要扫平河东诸州。”
闾丘仲卿也笑了起来:“有了那份兵马分布图,将军进军如探囊取物也。”
这时一骑飞来,马上端坐着一名膀大腰圆的大将,络腮胡子,尤其是左脸上一道刀疤,从眉毛延伸到耳根,恐怖无比。
“西平王,你让我好找,有件事情要找你商量一下。”
一见到此人,李筠的脸瞬间沉了下去,他不喜欢北汉的人,这让他有一种被监视的感觉。
他辛辛苦苦起兵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不受约束,哪里知道,走了个爹,又来了个娘!
此前,李筠已经和北汉皇帝刘钧见过面,刘钧表现出了极大的诚意,赐给他很多金银财宝,并且封他为西平王。
李筠见到刘钧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这家伙长得其貌不扬,气质晦暗,哪里像个一国之主?
而且他们见面的场景也很好笑,北汉不过三万户,人口兵力都不如他李筠的地盘,刘钧居然封他李筠为王!
李筠有意要反悔,他当下不冷不热道:“卢将军,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的副将范守图,你没看到我跟军师在商讨大事吗?”
“晋城内营房不够用,我的手下还在外面受冻,范将军说他无法做主,让我来找你。”卢赞也有些不高兴,他是刘钧派来监视并协助李筠的,可是李筠却非常不给他面子。
“你想怎么样?”
“不是还有那么多民房吗?把里面的人赶出来,我们的人住进去。”卢赞理所当然道。
“不行!”李筠当场否决了:“进城前我已经说过了,不准扰民,违令者斩!你敢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我就要了你的脑袋。”
卢赞脸涨的通红:“打仗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你把那些百姓当成什么?你自己的子民吗?”
“我本是河东本地人,世受后周恩德,镇守上党十年,使得河东百姓免受契丹袭扰。现在我起兵是我李筠个人的事情,不能使家乡父老受苦。”
一旁的闾丘仲卿本想出言打圆场,可是听到李筠的这番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卢赞一张黑脸憋的通红,半晌才说道:“有多少营房住多少人,其余的人我会让他们回去,不会让弟兄们在外受苦。”
说完,打马扬尘而去,不再回头看一眼。
李筠歉意一笑:“抱歉了,先生,没听你的嘱咐。”
闾丘仲卿忧心忡忡道:“将军,你做得对,依靠外族,就算夺取天下,也会遭人耻笑。不过,接下来就要靠咱们自己了。”
“我在禁军中多有故旧,又有兵马分布图在手,就算事不成,大不了退回上党,有何惧哉?”
......
李筠起兵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到了汴梁,一场关于如何平叛的话题在紫宸殿展开。
紫宸殿是位于大庆殿以北,是皇帝视朝的前殿,这次参加会议的,都是朝廷重臣。
总共有十余人,最前面站着三位宰相,范质,王溥,和魏仁浦。紧随其后的是枢密使吴廷祚,军中重臣石守信,高怀德,王审琦,张令铎和慕容延钊等人。除此之外,赵普和赵光义也在其中。
晏宁侍立在皇帝位阶旁,从他的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每个人的脸,神态变化一览无余,
他早已经知道,那份假的兵马分布图,就是出自赵匡胤之手。对于李筠的作战计划,皇帝心里肯定有了预案,晏宁扭头看了看赵匡胤的表情,忽然愣住了。
赵匡胤脸色非常焦急,好像一副失眠的样子,看着殿下的臣子,摊手道:“李筠不思皇恩,起兵叛乱。他手握重兵,有太行山之险,本人又骁勇擅战,诸位,你们说该怎么办呢?”
魏仁浦率先出言道:“官家,李筠这个人有勇无谋,不足为虑。他起兵肯定是因为有人挑拨,只要朝廷承认他占有的地盘,不予追究责任,并且封他为王,他就会相信官家的诚意。”
他原是郭威军中的掌书记,相当于赵普之于赵匡胤,同样的,郭威也是在魏仁浦的策划下穿上了龙袍。
范质接口道:“没错,官家,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稳住李筠。不能把事态扩大,要是别的节镇有样学样,那就麻烦了。”
殿前都点检慕容延钊想了想,说道:“微臣觉得应该尽快扑灭李筠之乱,否则的话,不仅大宋内部会出问题,就连他国也会有别的念头。”
赵匡胤听了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皱起眉头思索起来,眼角掠过一道掩饰不住的杀机。
晏宁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赵匡胤用这件事试探臣下的反应,魏仁浦和范质暴露出了内心的意图。
他们是后周的旧臣,在刀剑逼迫下,才勉为其难的同意赵匡胤登基。
还有一个人,王溥。他没有表态,很明显是个投机主义者,两边都不得罪的后果是,两边都不讨好。
有时候,在政治上,不表态比表态的后果更为严重。
紧接着,高怀德,王审琪等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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