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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守图所率领的三千骑兵,所处的位置,离长平更近,抢占成功的机会也更大。
同样的,三千骑兵日夜兼程,赶了一天一夜的路,距离长平只有不到二十里的路程。
范守图一颗紧绷的心也渐渐放松下来。
二十里的路程,一个时辰就可以赶到,倒不用那么着急了。
眼看着手下将士面色疲惫不堪,座下的战马也都开始吐出了白沫。
如果遇到点突发情况,后果不堪设想。
范守图下令全军停止前进,一指前边不远,一座人烟颇旺的小镇,喝令道:“到那座城镇去,休息一个时辰,斥候营往长平方向探索,看看有无情况,打探清楚了再出发!”
众人欢呼一声,战马加速前进,一齐向小镇奔去。
小镇占地颇大,本着不扰民的策略,三千将士在镇子外扎下了简易的营帐,派人去镇子里买米面瓜果。
范守图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是四十开外的人了,一天一夜的奔波着实令他有些疲惫。
他在亲兵的服侍下,吃了些饭菜鸡鸭,又喝了二两好酒,倒在帐内的毯子上睡觉。
范守图的心里就好像憋了一团邪火,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儿子范青的死给他带来的打击很大,他忽然发疯似的爬了起来,从一旁的帐墙上摘下宝剑,拔剑乱舞,将帐内的摆设砍得稀烂。
“晏宁,老子砍死你!”
“不杀光宋狗,老子誓不为人!”
隔壁帐内的亲兵听到动静,跑了进来,几人一齐动手,把范守图拖拽拉住,不住劝说。
“将军,你冷静一点!”
“将军,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你放心,小将军的仇一定能报的!”
“将军,要不,我去给你找两个女人吧?”这时,一个机灵的亲兵,眼珠一转,说道。
一句话提醒了范守图,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找女人正好。
再说,他正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泄呢!
“好,你去给我弄两个风骚的女子来,要记住,不要拿青楼粉头来糊弄我,我要黄花闺女。”
亲兵们对视一眼,一时犯了难,又要风骚,又要黄花闺女。这要求可不低,但他们也没办法,范守图就好这一口,平时出征总会带两个妾室装作亲兵带在身边,这次走得匆忙,没带。
如果光要女人泻火,那就好办了,大家只要花点钱,就可以解决。
可黄花闺女可不一样,按说以范守图的身份,娶两个普通人家女子为妾,也无不可。但如今既无文聘,也无口头允诺,大家也不知将军是否只是玩过就扔。
“真亏你出的鬼主意,这不是让我们强抢民女吗?做下这等事情,触犯了军中大忌,你我还有命在?”出了大帐,有人指责刚才那个出主意的亲兵。
那人哈哈一笑:“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不是平日,是战时,杀了我们,谁来给将军打仗?你们经历少,不知道规矩,老子是从后晋起就开始吃皇粮的。”
“战时有什么不一样?”
“将军们嘴上不会说出来,也不会允许咱们胡作非为。但是这里面有一条潜规则,只要不耽误打仗,将军们一般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区别在于有的将军管的严,有的将军管的松。要说对百姓秋毫无犯的军队,那几乎不存在的。”
众人恍然大悟。
“那不是可以......我也抢一个,反正谁也不知道明天是否会战死,爽一把再说!”
“呵呵,兄弟,你上道了!”
一刻钟后,十几名亲兵冲进小镇,一脚揣开了张财主家的大门。
亲兵们都是乡下农汉出身,何曾见过如此奢侈的宅院,假山池鱼,雕梁画栋,奴仆成群。
等见到张财主还未出阁的两个女儿时,十几名亲兵都流下了口水,眼睛里开始充满了血丝。
张财主的两个女儿一个十五,一个十四。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一样的美丽,一样的白皙,一样的气质出众。
亲兵们心头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可惜,这两个女子肯定要送给将军的,他们没有份。
这时,内室里,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美妇慌里慌张的跑了出来,身上仅穿着薄衫,鬓发散乱。
她一把搂住两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儿,面色虽然吓得惨白,但仍旧鼓起勇气叫道:“你们是什么人?竟然敢强闯民居,你知道我张家是什么人家?我们本是相州人士,和汴梁的大臣是有关系的!”
亲兵们没有在意她的话,一个乡下财主,能有什么门路?多半是吹牛,如果他说认识县城的县令,大家还会相信一二,但说认识汴梁的人,谁会相信?
再说,亲兵们是昭义军,正在和汴梁禁军作战,哪里管那许多。
虽然两个女儿不能碰,但做一回将军的便宜岳丈也不错!
亲兵们望着美妇,眼中射出了邪恶的光芒。
两刻钟后,张财主家除了外出赴宴的张财主本人,全家三十余口全部被杀。
当亲兵们押着两个哭哭啼啼的女子回到营帐时,消息很快全开,所有人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大家的心思都活络起来,就连将军自己也......所谓法不责众,那么......
随后,陆续有士卒三三两两,走出营帐,进入小镇。
很快,原本平静安宁的小镇,成了一片地狱。
休息一个时辰的军令被忘了。
就连范守图本人也都忘了这件事情,得知长平无事的消息后,他又下达了一条命令: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出发。
夕阳西下,如血一样的朝霞染红了小镇。
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儒生,跌跌撞撞从小镇附近的一处茅草堆里钻了出来。
他一手捂住肩膀,可以看到那里插着一支羽箭,鲜血不断的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
中年儒生的脸上满是仇恨之色,眼中射出绝望的光芒,来到一座矮坡上,回头望了一眼昭义军的大营,恨恨道:“害民之军,可怜我的妻女!诶!待我逃得性命,定要去汴梁告状!”
中年儒生一瘸一拐,一路往西面走去,走的不是很快。
天色将黑时,他走在官道上,忽然听到了剧烈的马蹄声。
不消片刻,大队风尘仆仆的骑兵将他包围在中间,锐利的长矛对准了他。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带着军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