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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天黑,星月自厚重的乌云缝隙撒下点点光亮。
小镇上的昭义军营地没有像往常一样规模严整,而是像一团散沙。
站岗的士卒手里拿着的不是长矛,而是酒坛,不时傻笑两声,灌两口酒。
与晏宁估计的不一样,昭义军在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居然还是没有睡觉。
有的人聚在一起赌博,筹码是一件件沾血的首饰财物。
有的人躲在一顶顶摇晃的军帐里,里面发出一声声尖叫。
而他们的将领范守图,此时非但没有出来约束军纪,反而与士卒们混在一块玩乐。
照他想来,此地距离长平已经很近了。
胜利在望,还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呢?
宋军吗?
他不相信,他们的路程要比宋军短,而且宋军此时还没人影呢。
再加上范守图积聚了多日的怨气,憋着难受,于是他索性放开了军纪,任由士卒劫掠。
通过这种方式提振士气,几乎已经成了所有军队的共识。
所以,当晏宁率领五百骑兵到来的时候,昭义军完全没有防备。
五百骑兵,皆用厚布包裹了马蹄,用马嚼束缚了马嘴,人人嘴里都含了一枚铜钱。
他们悄无声息而来,如暗夜里的幽灵一样,在夜雾里出现。
他们悄悄的清理掉大营前面的障碍和陷井。
当五百骑兵毫无阻碍的,来到大营门前时,哨兵们愣住了。
哨兵们痴傻傻的望着面前的这支无声的军队,刚要发出喊声。
几道黑色的闪电一闪,他们的脖子上就插上了一支从不同方向射出的利箭,他们的喉头咕嘟两声,嘴角流出殷红的鲜血,睁大了眼睛缓缓倒在地上。
几名骑兵上前,甩出几条带勾子的绳索,纵马向外一拖拽,营寨门前简陋的栅栏就此倒塌。
五百骑兵的面前再无障碍,只有仍旧沉浸在欢乐世界中的三千昭义军士卒。
晏宁的目光幽远,里面燃烧着两团火,发出最后的指令。
“处恭,你的任务要重一点,东北角是他们的马厩,防卫比较严密。”
“师兄请放心,交给我,没问题的。”高处恭领命而去。
“其余的人,各分为百人队,往几个方向突袭,不求杀敌,只求制造混乱。”
“得令。”
包括晏宁在内,五支百人队,分别朝着不同的方向,冲进了大营。
大营内的士卒根本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他们三五成群,勾肩搭背,烂醉如泥。
当宋军骑兵冲进大营时,许多士卒都还以为在做梦。
每一名骑兵都带了十根特制的火把,一点就着,在奔行的途中,可以甩出,燃烧帐篷。
奔雷般的马蹄声惊碎了夜的宁静,战刀和长矛刺破肉体的声音使得士卒们渐渐清醒过来。
敌袭!
昭义军大营里瞬间乱成一团。
有的喊:“我的衣服呢?谁他么拿出当被子盖了?”
有的喊:“老子的长矛呢?”
有的喊:“我的皮甲不见了,谁穿错了?”
一时间,兵找不着将,将找不着兵。
不过,就算有长官在场,恐怕也控制不了局势,不然就不会有营啸事件的存在。
夜袭本身就是可以弥补敌我双方在兵力上的差距,再加上昭义军本身的因素,很快昭义军就落在了下风。
军帐被掀翻,四散奔逃的士卒被刺死,哀嚎声响彻了大营。
迷迷糊糊间,范守图被亲兵摇醒,他揉着眼睛,不悦道:“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吵什么?”
“将军,大事不好,宋军夜袭!”
这句话宛若一道惊雷劈中了范守图,他的身子一下子坐了起来。
范守图身子僵硬,眼睛瞬间变得呆滞。
忽然,他大叫一声,掀起被子站了起来,抓起甲胄兵器就往外走。
锦被下,两个面带泪痕的少女露出脑袋,看着范守图远去,目光里充满了仇恨的光芒。
范守图骑马在营地中间绕行,大声呼喊:“都不要乱,敌军没多少人!儿郎们,全都聚拢到我身边来,杀光这帮狗娘养的!”
范守图数十年的经验告诉他,率先进营的这支军队人数并不多,只有数百人,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
只要聚集起士卒,情况就会好转。
范守图在军中威望很高,他那魁梧的身影就是黑暗中的明灯,照亮了许多手足无措士卒的心。
一盏茶的功夫,他的身边就聚齐起了三四百人,并且开始用弓弩射击宋军骑兵,进行有力的打击。
晏宁在左侧迂回了一圈,渐渐靠近中军大帐,眼见敌军已经渐渐聚集起来。
心中暗想:范守图不愧是经年宿将,短短时间,就作出如此反应。如果再让他这样下去,形势对宋军就不利了。
靠近中军大营,晏宁脱离大队,一声不响,悄悄凑近了。
从晏宁的角度,可以看见七八十步外,被火光照耀下的魁梧将军。
晏宁一探身,从马鞍上摘下弓箭。搭箭上弦,拉弓如满月,眼睛瞄准目标,渐渐眯成一条缝。
晏宁慢慢松开弓弦,利箭带着巨大的力量闪电般射了出去。
可惜!
箭一出手,晏宁就知道射偏了半尺,他练箭的时间还是太短,无法做到百发百中。
果然,只见火光之下,范守图大叫一声。用手捂住了左肩,鲜血流出,那里赫然插着一支羽箭。
晏宁暗自叹息,早知道就让高处恭来射这一箭,浪费了一个极好的机会。
这时,只见范守图狂吼一声,隔的老远,都能听见。
“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狗贼,拿命来!”
晏宁向范守图看去,岂料范守图目力极强,对羽箭的来路判断也非常准确,策马向晏宁狂奔而来。
范守图骑着一匹河西宝马,速度极快,眨眼间来到晏宁眼前,一枪刺下,带起劲风呼啸。
晏宁不及逃跑,只得硬着头皮挺枪迎击。
只听“当”一声巨响,周围的士卒只觉得耳膜都要震裂了,几乎站立不稳。
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枪杆传来,晏宁虎口发麻,险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他强压下涌动的气血,挺枪便刺,高家枪法的快、狠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
他知道,眼下到了最要紧的关头,一个不小心,这条小命就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范守图虽然受伤,但是仍旧比老虎还要凶猛,他见对方虽然武艺远不如自己,但是枪法精奇。
这少年将领在狂风巨浪一样的铁枪攻击下,虽然苦苦支撑,但仍旧屹立不倒,不禁心中一动。
瞧他这枪法,必然是得自名家传授,如果出身官宦,那不如活擒的好。
范守图稍稍减缓了一下攻势,问道:“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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