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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光义已经回到府邸,他刚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舒适的蝉衣,正在陪着妻子符氏用晚膳。
赵光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跟在兄长后头的小跟班,经过近一年的时间,他渐渐适应了自己的地位,他身上已有了上位者的气息。
符氏在一旁,小心的服侍,生怕惹得丈夫不高兴。
符氏就是符彦卿的三女儿,当初她的两个姐姐都先后做了柴荣的皇后,当初她嫁给赵光义,起初看来是有些“下嫁”的味道。但是如今来看,才能明白符彦卿高瞻远瞩的目光。
符氏,如今已成为符家和皇家之间矛盾缓冲的桥梁。
赵匡胤在对待符家的“遗留问题”上,不得不考虑到这一层关系。
符氏也十分清楚自己的使命,尽管她在家庭中的地位一再下降,但是她还是要竭力满足丈夫的任何需求。
赵光义似乎是不经意间,随口道:“我作为皇弟,繁衍皇室血脉是我的责任,下个月,我要选秀女,你没有意见吧?”
成婚四年,丈夫只有她一个妻妾,这固然是因为符家背景深厚,也因为符氏本身美貌异常,使得男人的眼光养高了。
符氏暗暗叹息一声,终于要纳妾了吗?不知为什么,她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心里竟松了口气。
符氏温顺的给丈夫夹了一块冬笋,细细柔软的声音道:“男子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何况官人如今地位尊崇,理所应当。我们膝下如今就只有元佐一个孩儿,是奴家以前疏忽了,那就挑选十个秀女吧。”
赵光义冷笑一声,“十个?”
符氏不解的目光望来。
赵光义哼了一声,道:“我要二十个。”
符氏暗暗叹息一声,男人果然都是薄幸的。
赵光义见着妻子哀戚戚的样子,心中不痛快,随意扒了两口饭,把碗筷一甩,哐当作响。
“不吃了。”
“官人,这么晚了,你要去哪?”符氏起身道。
赵光义道:“算算日程,二哥这两天快回来了,我要把汴梁防务做好,免得被人挑错。”
赵光义作为一家之主,他要出门,自然是全府的大事。女婢仆妇给他换上衣服,准备车具。全府上下闹腾一片。
赵光义在数十人的侍卫簇拥下,刚出府门,就见一个低级少年军官站在阶下等候多时。
赵光义心中有事,怎么会在意这样一个小人物,他只当是前来找门路的,因此并没有理会。
一瞥之间,雪光映照下,他忽然在车帘掀起的一刻看清了少年的面容。
车驾停住。
赵光义的黑黝黝的大脸从车窗里探了出来,道:“这不是晏宁吗?你不是很威风吗?怎么也想到来跑我的门路?”
他对这少年的印象颇深,他还记得皇兄对他的青睐,甚至带此人出席家宴。
赵光义也比晏宁大不了几岁,同是年轻俊杰,自然免不了心中嫉恨。
晏宁站在那儿,躬身施礼,回答道:“您来的正好,我有要事要求见你,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孔二管事一步三颤的挪了出来,嘿嘿奸笑道:“你不过是个小军官,哪有什么大事?官人请放心,我不晓得轻重,不会让这种无关痛痒的小人物打搅了您。”
赵光义闻言哈哈一下,让下人来羞辱晏宁再好不过,晏宁这种人,怎能与他相提并论?
赵光义觉得有趣,竟然从马车上下来,上上下下瞧了晏宁好几眼,忍不住笑道:“你们可不要小瞧了此人,此人年纪虽小,但是善于钻营,他还曾经参加皇室家宴,和我一同饮酒。”
孔二管事很配合,发出了一声惊叹声:“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他竟然说他不配与我相提并论。可我只是一个管事啊!”
赵光义道:“人贵自知,他能明白自己的身份,已可算是长进了。”
他眯眼瞧着晏宁,道:“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个队头吧?你跪下来,做我一天的看门狗,无论谁来了,就就学狗叫。明天我就让你当上都头,如何?”
晏宁心中暗暗好笑,脸上却装作茫然道:“不知狗是怎么叫的?我实在不知。”
赵光义一时犯了难,他总不能教晏宁学狗叫吧?
孔二管事却不信道:“你长这么大,没见过狗吗?”
晏宁一本正经道:“是,只因我生肖属鸡,与狗犯冲,所以远远见了狗就回避了,故此不知犬吠。”
赵光义看向了孔二管事,孔二管事又看向了后面。
一众仆役早就躲在了门后,毕竟每个人都要做人的,谁也不想学狗叫这种大丢面子的事情。
这时,一个十六七岁的掏粪少年走了出来,他身上带着臭气,旁人都远远躲开。这人是府上杂役中的最下等,三个月前进府,因为老实软弱,所以任人欺辱。
他二话不说,趴倒在地,“汪汪”叫了起来。
众人哈哈大笑,心中不屑之极。
却没有人注意到,少年在抬起头来的瞬间,和晏宁短暂交换了个眼神。
这少年竟是晏宁安插在赵光义府邸的探子。
虽然他身份低下,但是也能知晓赵光义是否在府。
晏宁来之前,已经注意到了石狮上一处细微的标记,约定好的标记。
有了这处标记,就说明赵光义在府中。
所以晏宁才设下“请君入瓮”的计策。
赵光义看着晏宁冷笑道:“晏宁,现在你总该知道了吧?还不赶紧有样学样?”
晏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无奈道:“您太心急了,刚才我说的话还没说完呢,我真的有要事要禀告。”
孔二管事笑的像一尊弥勒佛,咧嘴道:“你不要再狡辩了,你能有什么大事?”
晏宁忽然神情一肃,看了赵光义一会,一字字道:“您难道不奇怪吗?”
赵光义内心隐隐有些觉得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顿时提高了警惕,“奇怪什么?”
晏宁指了指自己,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光义脑中灵光一闪,激灵灵打了个冷战,灵台一下子清明起来。
对呀!这小子明明随二哥出征了,此时不在军中,他怎么已经回了汴梁?
难道他做了逃兵?
不对,当了逃兵怎么可能敢出现在我的面前?
难道......大军马上就要回师了吗?
孔二管事还没有反应过来,他没有看见主人眼中的神情变化,献宝似的把一块白色玉佩交给了赵光义。
“官人,您看看这个,这是那小子贿赂我的!但我一看就知道他是偷来的,可不敢要!”
赵光义接过玉佩看了一会,忽然看见玉佩内部的那个“御”字,面色阴晴不定了看着晏宁,
孔二管事大手一挥,道:“还不是报官,把这小子抓——”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赵光义一巴掌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