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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宁又回到了垂拱殿。
赵匡胤问:“刘知信呢?”
晏宁道:“我已经把他留在春雨熟悉情况,他看着老实,其实并不笨,相信他很快就可以接手工作。”
赵匡胤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道:“我知道你心里肯定不服气。”
晏宁道:“微臣不敢。”
赵匡胤道:“不敢还是不服?”
晏宁不说话了。
赵匡胤悠然道:“换了旁人,在战场上多次立下大功,还未得到任何封赏,却先被人分去了权力,心里肯定是不满的。”
晏宁看了赵匡胤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赵匡胤道:“不过,朕希望你能在朕面前说实话,咱们之间用不着那一套虚的,实话实说就好。”
晏宁叹了口气,半晌道:“官家,这次平叛的封赏结果出来了吗?”
赵匡胤眯眼一笑,笑道:“枢密院已经把大体的名单整理好了,过两天再经过中书省,朕再阅览一遍,确定名单之后就可以执行了。大概还要过个七八天吧,怎么了,你想要讨个官做吗?”
晏宁又叹了口气,道:“微臣年纪小,资历低,不敢奢求身居高位。只求官家给我封赏我一处宅院。”
赵匡胤本以为他是想要讨个大官做做,心里也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拒绝。此时一听晏宁要的不过是一处宅院,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赵匡胤笑呵呵道:“你不是有一处宅院吗?怎么又想要一座?朕还以为你会多要财物呢?”
晏宁心道,要多说财物也没有房子来的实在,眼下天下初定,汴梁作为天下之政治中心,房价只会越来越高。
晏宁一摆手道:“官家,我事先说清楚。我要的宅院可不是普通的民宅,而是大宅,那可不便宜。”
汴梁普通的一亩地左右的民宅,作价最低也得五六千贯。
而上七八亩的豪宅,最差的,也是十万贯起步。
赵匡胤原本以为晏宁想要的,是一处安家之所,他光棍一个,只是带着一个小姑娘,一共两个人,一处民宅都住不过来。实在没想到,晏宁人不大,胃口却不小,狮子大开口,一下子就要索取十万贯以上的豪宅。
赵匡胤顿时有些肉疼,他倒不是出不起,只是按照朝廷历代封赏的惯例。主帅级别赏赐数钱贯的绢币,已经是很不错的了。至于赏赐一座民宅,那更是优待中的优待,厚赏中的厚赏,只针对投降的将领。
超过十万贯的赏赐,那更是从来都没有。
拒接吧?看着晏宁期待的眼神,赵匡胤又于心不忍。
想了想,赵匡胤盯着晏宁的眼睛,说道:“朕可以答应你,不过不能公开大肆炫耀。而且,朕也不能直接给你,而是要以你师父高怀德的名义给你。”
晏宁可不管他怎么给,无所谓道:“行,官家考虑周到。”
赵匡胤叫了过窦思俨,低声吩咐了几句,后者用一种羡慕奇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晏宁,然后小步出去了。
没多久,窦思俨把一个朱漆小木匣子,小心翼翼放在晏宁的面前,低声道:“这里是七处房产,都是归皇室所有。上面都是详细的地址和房宅图纸。”
说话的语气,较之原来,又谦逊了许多。
严格来说,这些产业都是皇室的私产,是皇帝的私人腰包,归内侍省那帮太监掌管,不是朝廷的公产。
原本是属于柴氏的,现在自然改姓了赵。
赵匡胤篡位已经一年,但是他公务繁忙,一直没有工夫去详细了解。他只是大概知道有多少产业,具体的好坏,他也不甚清楚,所以让晏宁自己挑选。
七处房产,都是七八亩左右。皇帝的私产,当然不止这些。二十亩的巨宅也有,但是赵匡胤自然不会拿出来。
晏宁来回看了三遍。
从图纸上看,自然都是好的,也不知真实情况如何。他也不能要求去现场看房。
但是作为在内侍省历经数朝的老宦官头子,窦思俨应该是最清楚的人。
于是晏宁咳嗽一声,给他使了个眼色。
窦思俨有意卖给晏宁一个人情,看了看在闭目养神的皇帝一眼,偷偷的在一处用红笔写着七号的房宅上点了一点。
晏宁心领神会,装模作样又看了一遍,随意的将七号房宅的图纸拿在手中,道:“官家,我选好了,就是这一座。”
赵匡胤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吩咐窦思俨道:“嘴巴严一点,把事情办妥帖一点。”
赵匡胤知道窦思俨是一个人精,不用多说,他自己就明白。
赵匡胤也不再说话,低头批阅奏折。
随着窦思俨走在廊下,抬头悠然看着黄瓦蓝天的晏宁忽然问道:“窦行首,那处宅院究竟有什么好处?给我说说呗。”
窦思俨虽然是宦官,但是不是一般的宦官,他是内侍省的首领。换句话来说,他是大内总管,位高权重,这种人是最得罪不起的。
窦思俨笑了笑,放慢了脚步,道:“晏小哥客气了,咱们一同在宫里当差,大家互相照应应该的。”
听到这句话,晏宁感觉有些奇怪之处,但是细细一想又没什么毛病。
晏宁也放缓了脚步,两人并肩而行。
窦思俨道:“那处宅院可不一般,虽然占地只有八亩三分,至少有五位帝王曾经住过的。”
晏宁惊讶道:“皇帝住过的宅院,自然是不一般的。要不然为什么不住在宫殿,反倒要住在这么小的宅院呢。”
窦思俨笑道:“正是如此,朱温晚年宠爱一个美女,但是他对他的妻子又爱又敬,所以不敢养在宫里。
晏宁道:“朱温的幕后贤妻张皇后是历史有名的,我自然知道,朱温在外面建造宅院也在情理之中。”
窦思俨又道:“这件事情不能张扬。皇家搜集来的那些天下名匠绞尽脑汁,花了三月时间才画出图纸,又花费了两年时间,才把宅院建成。”
晏宁问道:“您又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呢?”
窦思俨叹息道:“我也是听我的义父说的,他当时在内侍省也算是个小头目了。有一次他无意中看见一张支出清单,他回来跟我提了一嘴,然后......”
晏宁道:“然后怎样?”
窦思俨叹息道:“那次见面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从此我义父就和宫里经常发生的事情一样,变成了无数冤魂中的一个。”
晏宁又问道:“清单上写着什么?”
窦思俨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一些石料等建筑材料。只是规格都是按照一座小型宫殿的样式建造的,我义父仔细一核算,发现建造成本竟然高达百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