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通知:域名变更为m.bxuu.net请收藏
在几个符家女性长辈陪同下,晏宁缓缓走向新房。
婚礼还剩下最后的步骤。
一路上,一群从各家宾客带来的小孩来回跑动,张着小手讨要红包,晏宁慷慨的撒下一串串铜钱,任由小孩们拾捡。
这一过程叫做“利市缴门红”,意味着好彩头,也有多子多福的意思。
新房里点亮了数十根红蜡烛,红宝石似的灯油顺着龙凤图案流淌下来,凝结成花。屋子里很明亮,正中间是一张由层层帷幔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床榻,里面的家具都是新的。
晏宁走上前,看着里面的窈窕人影,旁边有人道:“请新妇出。”
站立在一旁的玉奴掀起层层帷幔,察觉到某人的目光肆无忌惮的盯着她看,玉奴脸色微红,垂下头去,将仍旧盖着红盖头的符芷凝扶了出来。
秦国长公主和符二娘各自拿出一截绸缎,三尺长短,俱是红色。两人走到近前,同时用绸缎打了个同心结,两截绸缎就此成为一截。
这一过程叫做“牵巾”。
晏宁右手握住绸缎的一头,也不转身,倒行着后退。而符芷凝握着绸缎的另一头,在晏宁的牵引下向前走。这一过程中,两人面皆相向,一直退到门外。
参拜过先祖,两人就跟提线木偶一样,之前是晏宁倒行,现在换成了符芷凝倒行。
回到新房,由一个老奶奶说一些人生经验,夫妻相处之道,据说,这个老奶奶生了七个儿子,孙子有三十多个,人人都夸好福气。
晏宁坐在榻上,面向右边,符芷凝面向左边。
妇女们从准备好的花篮里,抓起一把把的金钱彩菓,撒掷在床榻上。这一过程叫做“撒帐”。
秦国长公主走上前来,分别从新郎官和新娘子的发髻上解出一缕发丝,轮到符芷凝时,她赞道:“好乌黑的秀发,晏宁好福气!”
其余的人各自拿来疋段、钗子、木梳、头须之类的工具,把两人的留出来的一缕发丝联结在一起。这一过程叫做“合髻”。
结发妻子的称呼来源于此。
晏宁和符芷凝各自拿着一个酒盏,两个酒盏之间用丝带联结,酒杯斟满,两人各饮一杯。随后,交换酒盏,用对方用过的酒盏再饮一杯。晏宁倒怎么不觉得,酒香的很,红盖头下,符芷凝露出快吐了的表情。
这一过程就叫做“交杯酒”。至于大家的其他小说,或者影视作品里看到的,那种两人交臂的交杯酒,那其实不叫交杯酒,那叫喝花酒。
紧接着,两人一起把酒盏抛掷在床下。
酒盏一仰一合,叫做大吉。
十几双眼睛盯着,两个酒盏滴溜溜转了几圈,竟然全部杯口朝上。
“再来,这次不算。”
酒盏又回到了两人手中,今天势必要抛出代表大吉的一仰一合才行。
晏宁心里默算,按照概率学,要掷出这样的组合,概率是四分之一。
“再来,这次不算。”
“再来一次。”
“......”
符芷凝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心里有了一些火气,嘟囔道:“你怎么掷的,每次都和我一样?是不是故意捣乱?”
两人连续抛掷了十多次,每次酒盏都是一样的,不是全部朝上,就是全部朝下。
晏宁苦笑,暗暗给秦国长公主使了个眼色,道:“没关系,再来一次。”
结果,酒盏全部朝上。
秦国长公主心领神会,悄悄将其中一个酒盏翻了个面,惊喜的开口道:“大吉。”其他人楞了一下,但在秦国长公主目光一扫下,全都低下头去,闭上眼睛,齐声开口道:“大吉。”
符芷凝盖着红盖头,根本看不见发生了什么。她松了口气,总算结束了,心想这是不是上天在预示着,两人之间真的不般配,心里下定了某个决定。
只听一声“礼毕。”,之后众人散去,将层层帷幔都掩盖住,留下一对新人在榻上,退出房去,只留下外间的月奴。
等到周遭的声音都消失不见,房间里静悄悄的,符芷凝一把将红盖头扯掉,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俏脸。
晏宁拿着秤杆楞了楞,挠了挠头发,盯着她看了一会,想了想,这似乎不符合流程。虽然他的内心是个现代人,对古时的礼节并不放在心上,但一来入乡随俗,二来他是个完美主义者,凡是务必尽善尽美,既然一整套流程都走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步。
况且,掀红盖头这种事,是男人都会有过幻想。
晏宁捡起一旁的红盖头,看着欲言又止的符芷凝,重新把她的脸蒙上了。
符芷凝本来有一肚子话要说,正在酝酿情绪,她自己掀起红盖头就是为了表现出她的抗议。却没想到晏宁这厮不按常理出牌,重新给她盖上了,符芷凝楞了楞,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下意识的,符芷凝戴了一天的红盖头,早闷的不行,刚喘口气,结果又蒙上了,一把扯开。
晏宁有些纳闷,这小娘子怎么回事?脑子秀逗了吗?古代女子什么时候这么前卫了?
毕竟是两辈子以来第一次结婚,晏宁表现出了很大的耐心,重新把红盖头给她盖上。
符芷凝的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手指捏紧,两只晶莹的耳朵蒙上了一层粉红色。
“晏宁,我忍你很久了!”压抑许久的怒气终于爆发,符芷凝的大小姐脾气发作,一把扯开红盖头,杏目圆睁,像只雌狮子一样怒吼道。
晏宁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举了举手中的杆秤,无奈道:“娘子,为何如此生气?你不要着急,慢慢长夜,有的是时间亲密,等我把你的红盖头掀起来再说。”顿了顿,“还有,注意你的称呼,这可不是一个妻子所为。”
晏宁把红盖头拿起,又要往符芷凝脸上盖去,符芷凝哪里肯依,心里恨极了晏宁,两只小手推搡着。晏宁一只手轻轻松松捉住了两只小爪子,等到红盖头蒙住了对方的俏脸,嘴角才露出一丝微笑。
这下不会动了,嗯,晏宁其实有严重的强迫症,一旦他觉得应该做的事情,一定要做。
晏宁另一只手拿着杆秤,轻巧的把红盖头掀起。
这下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