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落花为题(第1/1页)间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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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宁没有见过李煜,不过当他看到被众人簇拥的那个人,一眼就肯定那人就是李煜。

    说实话,李煜的尊荣有些差强人意,令人失望。

    晏宁挺喜欢李煜的词的,见到本人后,内心的一点点美好的幻想破灭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以李煜的身份,就算长成一只猪,也会有万千美女倒贴上去。

    权势与才华的光环,能够遮掩住一切的缺点。

    马云丑吗?

    晏宁迎了上去,与李煜寒暄了几句,倒是没有显示出特别,倒像是两个寻常的陌生初逢的士子。

    还书阁中的侍女多是十四五岁明眸善睐的少女,穿一身素色窄袖对襟长裙,裙带飘飘,巧笑嫣然。

    晏宁的目光在一众侍女身上流连,暗暗点头,鲜花需要绿叶衬托,还书阁的侍女都姿色出众,更不用提苏小小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晏宁入席就坐,只是上首位置是空的,苏小小并未出现。

    晏宁一楞,李煜是太子,居然没有能坐上首,而苏小小居然如此托大,就连李煜入场,她也不假辞色,居然没有出来迎接。

    察觉到对面一道目光不缓不急的盯着自己,晏宁抬眼望对面看去,是李煜在笑盈盈的望着自己。

    两人分别做在东、西首位,彰显在场两人的身份最高,坐席一直延续下去,每张桌案上都摆了一壶酒,几碟凉菜。

    侍女们穿花蝴蝶似的,在席间穿梭,众人坐在露天的花丛间,离开筵席几丈外一条溪流蜿蜒着流水潺潺。

    天光大亮,昨夜刚下过于,空气里有些湿润,微风中有些凉意,倒不显得太热。

    “叮”

    一声清亮的琴声,仿佛一阵清风,缓缓吹拂开浮云。

    场间安静下来,说话声,觥筹交错声,走路声,一时间全都消失无踪。

    所有人都安静的坐在那儿,仿佛给这一声琴声催眠了一样。

    这琴声似乎有着某种未知的魔力,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就像一个幽居的绝代佳人在默默诉说内心的凄楚,缠缠绵绵,如泣如诉。

    却不给人一种无病呻吟的感觉。

    更多的,是一种孤芳自赏,傲然独立,洁身自好的清高。

    一曲结束,过了许久,场间依旧沉浸在余音之中,不可自拔。

    又过了许久,一个轻柔的声音才打破了宁静。

    随着这个声音,场间更静了,似乎众人的呼吸都已停止。

    只听到这个声音,就能联系到生命中一切美好的东西,快乐,愉悦,热爱。

    “妾身来晚了,请诸君恕罪。”

    李煜率先开口:“是我等唐突佳人了,只看这里百花齐放,已然微醺。”

    晏宁朝上首看去,不知何时,里面已经竖起了一道帷幔纱帘,只能看见里面影影幢幢的人影,就连根毛都看不见。

    晏宁撇了撇嘴,上百号人围坐着,不就是为了看美女吗?还假惺惺装君子,啥都看不见,居然还装出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还不如回家睡大觉。

    晏宁恶趣味的想起了后世的某一种群体,他们姿态妖娆,他们声音娇萌,他们是男的......

    想到有可能苏小小也是这样的一个人,晏宁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李煜见晏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心中暗恼,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苏大家,我给你介绍一位刚崛起的少年英才。”

    帷幔里传出一道娇柔的声音,“不用太子介绍,我也认识。”

    李煜奇怪道:“苏大家怎么认识?”

    晏宁也看了过去,只听里面传出一声轻笑,“妾身若是连严家小郎君都没有听过,岂不是太孤陋寡闻了,小郎君的十八首诗词,妾身都拜读过,不愧才思敏捷之称。”

    只听苏大家话音一转,似乎看向了晏宁这边,虽然看不见,但却觉得目光柔柔的,“小郎君,不知你最欣赏哪家的诗词?”

    李煜见苏小小没有跟自己搭话,却跟晏宁说话,心中更是恼恨,忍不住道:“严小郎君家学渊源,想必是不屑学习别家的。”

    晏宁摇了摇头,道:“我最欣赏的,还是那句,菡萏香销翠叶残,西风愁起绿波间,堪称传世佳作。”

    李煜闻言,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脸色憋得通红,把准备好的反驳之言都咽了下去。

    太无耻了,把他父皇抬出来,难道还能反驳不成?

    《浣溪沙》一词面世不过两年,就已经在江南地区广为传唱。李璟在国土沦丧,签下一堆丧权辱国条约后,心情郁结,才作出这首千古名词。

    他儿子李煜比他还厉害,《虞美人》更胜一筹,一江春水向东流这句知名度更高。

    当然,亡国之后的李煜,诗词造诣才达到巅峰。

    现在的李煜,才思强则强矣,但是阅历不够,还处于“少年不知愁滋味”的阶段。

    再过几年,等他老婆大周后病卧塌上之时,李煜和前来探病的小姨子缱绻之后,会写下著名的那句“绣床斜凭娇无那,烂嚼红茸,笑向檀郎唾。”这一首《一斛珠·晓妆初过》彻底奠定了小周后千古情人的历史地位。

    说白了,李煜这厮先阶段就是个风流浪子,他内心里对苏小小还是抱有很大期望的。

    坐在前排的唯一好处就是,能够在文会开始前,跟小小姑娘交流几句,仅此而已。晏宁并不觉得跟一个看不见的人语音聊天有什么乐趣,尽管这声音很好听,不知道坐在后排,相隔几十丈的穷掉丝们目光中的羡慕。

    只听一声云板轻响。

    “文会开始,时值六月,满地落菲,今天第一个题目,就以落花为题,不限题材,自由交流。”

    底下的文士像模像样,像是得到命令的士兵,包括李煜在内,都抱拳说了一声“得令”。

    上百英杰,居然都听从一个女子发号施令,也够威风的。

    男尊女卑是主旋律,在场的士子,大多把家里的妻妾当成奴仆,挥之即来,呼之即去。大概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种追寻不一样的感觉的需求,有需求即有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