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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永安城东面的那条官道一直走,就可到达地处王朝东部的青州。而沿着城南那条官道向东南方前行,只要走三天就可到达王朝北方最长的河流——北河。
北河上有一处渡口,这里不但是平时人们乘船渡过北河的地方,还是南粮通过旱路北运的必经之地。
那两位没了主心骨的郡王此时正在争论不休,争论的焦点是到底是哪边撤军。按照北海郡王的意思,是向王朝东边走,那边是他的根据地,地头熟悉,回去后也好踞城固守,以图后事。
另一位郡王则说,向南走,渡过北河,然后据险固守,再做打算。
北海郡王不愿意了,心说那边是你的老窝,我等到了那里还不是诸事都要听你的。而另一位郡王也是这样想的。
有人说了,既然争论不下,何不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这两位一听就更不愿意了。
分兵?就凭萧冉干掉南诏王的手段,分分钟能把两边逐个击破。
还是抱团取暖的好,至于向哪边走,可以抓阄嘛!
这两位纨绔子弟,平日里便是游手好闲欺男霸女的家伙,跟着南诏王起兵,无非是看到南诏王势力大,再加上自以为受了王朝的欺负,便集结了一些不良之徒掺合进来了。现在,没了南诏王这个主心骨,这两位脑子就不够用的了。可再不够用,杀人放火这种事却玩的很溜。
而萧冉怕的正是这个。烧粮仓这事很缺德,萧冉曾看过一个战例,交战的双方围绕一座粮仓如拉锯一般展开争夺战,这座粮仓数次易手,可哪一方也不烧毁粮仓。
为什么?因为无论敌我都要吃饭,没了粮食,这兵就没法带了。试着想一下,数万人同时进食时是何等模样,就知道这粮仓里的粮食有多重要了。
可这两位郡王却不管这些,竟然以烧毁粮仓威胁萧冉,让他不敢发起攻击,也不能趁他们撤军时,从背后偷袭他们。
萧冉会被他们吓到吗?那肯定不能啊。不过,萧冉不会正面进攻他们,因为人马不够。也不会趁他们撤军时从背后攻击,因为萧冉就没打算让他们撤军。
所以,萧冉只带着周继一人,快马加鞭赶到了永安城东面。
这里有一处三岔路口,不管那两位郡王怎么走,这里都是他们的必经之路。只是,此时萧冉还不知道那两位的抓阄结果是向永安城东边,也就是北海郡王的封地走。
萧冉看看周围,看到这里很安静,没有行人,也没有来往的士卒。萧冉明白,南诏王兵败,让那些叛军消停了下来。现在,他们都龟缩在大营里,估计正忙着准备逃跑呢。
萧冉看到此处地形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可惜自己没有那么多人马,不然就在此处堵住他们,大战一场便可了结战事。
顺着这处岔道分别前走,就可以到达春仓和夏仓。那里现在有叛军驻扎,冒然去攻打,那些叛军急眼了说不定就会纵火烧了那里。
保住粮仓是重中之重。不然,来年的日子便不好过了。萧冉甚至觉得只要那两位郡王答应不烧毁粮仓,放了安达尔,放他们一条生路也不是不可以。
可人家不谈,萧冉就没办法了,只能等在这里,堵着他们谈。
周继已经抱来了一些干枯的树枝,不一会就升起了一堆火。萧冉从马背上拿下一只包裹,打开后露出一些切的如棋子般大小的羊肉块。
周继拿了那些肉块,一块块串在树枝上,穿好一串后,便架在火堆旁烤着。没一会,火堆旁就散出一股股香喷喷的味道。
此时是晌午时分,按照独臂汉子的估算,这大雪要在傍晚时分才能下下来。萧冉想起天气预报这事来,不过,独臂汉子一向对下雨下雪这种事估算的比较准,萧冉就想着只要拖到下雪,最好是拖到明日,等大地白茫茫一片的时候,那些叛军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即使走,被缁重粮车所累,就成了一处活动靶子。到那时,骑军便可分为小队,不断地骚扰袭击这队活靶子,不等他们走出多远,保证让他们哭爹叫娘。
这种付出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果实的事,萧冉还是乐意做的。
就在萧冉一边想事情,一边将一根肉串放进嘴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从东面传来一阵马蹄声。周继也听到了,他放下肉串,快速将连发弩掏了出来。
“吃吧,只有一骑。”萧冉说完撕下一块烤肉来。
周继也听出来的是一骑了,便将连发弩放在身边身子能挡住的地方,然后说道:“像是传令的。”
“唔。”萧冉回了一声继续吃肉。
没多会,一匹马便跑到了他们近处。骑在马上的人看到这里在路中间燃起一堆火,两个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披甲人坐在火堆旁吃东西,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时候,突然闻到一股奇香,那香味顺着鼻子钻进脑门里,顿时就让他的口水流了出来。
这时候,骑马人看到那两位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丝毫没有恶意不说,还招招手,晃了晃手里的吃食,那意思是让他一起来吃。
骑马人觉得肚子里咕咕叫了起来。他犹豫了一下,想着这里一直是南诏军控制的地方,以前从没有出现过王朝的军队,心里便放轻松了。
这么胆大,敢跑到这里来烤肉吃的王朝士卒他还没见过呢。除非是那个萧冉和他的手下,不过听说他抓了南诏王后便撤回二十里铺去了。
这两位披甲人虽是看着眼生,从穿着上也分辨不出是谁的手下。可南诏军是杂牌军,不但有两位郡王的士卒,还有黑杆兵等诸多队伍。所以,叛军的这名传令兵虽是有些疑心,可还是把萧冉和周继当成叛军中的了。
于是,他下马走了过来说道:“你等是哪位将军的手下,怎么在这里生火造饭?”
萧冉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拿了一根烤好的肉串递给了他。
周继则微微笑着说道:“我等是萧家军,这位就是萧爵爷。”
正接了肉串往嘴里塞的传令兵“哦”了一声,起初好似没在意似的,可接着他就愣了,怔怔的看着萧冉,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