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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门!苏漓与挽心眼光突变,面色顿时凝重。
江元淡笑道:“小姐此毒非这两物不能解,在下即使有心,也爱莫能助。”
苏漓稳住心神,叹道:“听江大夫如此说来,我这毒是解不掉了。既然江大夫已为小女子看诊,有何条件就请提吧,只要小女子办得到的,绝不推辞。”
江元却起身道:“不必了。小姐若能寻来解药,向在下询问解毒之法,那时再提也不迟!”
见他傲然之色复于眼角,似乎对那解药也颇有兴趣。知他已经言尽于此,苏漓连忙起身道:“如此便多谢江大夫!告辞了。”
“不送。”他走到一旁去整理药草,再没看她们一眼。
两人告辞出来,沿着小路缓缓向山谷外走去。虽然没能成功去掉胎记,但此次江元为她看诊,顺利得让人觉得有些不正常。莫非传言太过夸张了?
望着逐渐远去的一双背影,江元眸光微闪,似乎在沉思。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鬼医圣手江元?”
沉厚悦耳的声音如古井深潭,清冷无波。
江元心中一惊,身后有人?他飞快转身,满面惊讶之色,方才还空无一人的竹门外,不知何时站了位黑袍金冠的贵公子,身后跟着一位短衣随从。
江元凝目将那位贵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衣饰华贵内敛,面容俊美绝伦,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慑人威势,显然此人久居上位,身份尊贵不凡。
江元目光轻闪,答道:“正是在下,不知公子有何贵干?”
“问诊。”黑袍公子回答简洁,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江元扬眉,傲然笑道:“我这里是有规矩的!”
黑袍公子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微微抬手,身后随从立刻奉上一个精致的锦盒。
江元不屑一笑,正想说他从不收金银珠宝,却看到打开盖子的锦盒内,整齐摆放着连皇宫大内都难得一见的珍稀药材!
对于醉心于药理研究者,一味想得而得不到的药材已是珍贵,何况上十种!江元神色一凝,眼前的公子容貌俊美,气势慑人,放眼天下屈指可数。
江元目光一动,一敛傲慢神态,“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怎么江大夫问诊习惯要先问姓名吗?”他挑眉淡笑,不答反问。
江元冷笑一声,“能齐集十种珍贵药材,非常人所能及。我若不问清楚,他日出了什么乱子,岂不是引火烧身?”
“哈哈哈!”他放声大笑,声音震动屋顶,嗡嗡作响。
江元内心一凛,此人内力深厚,江湖上少见。只是那内气之中,似乎有某种紧绷感,看来他是有求而来。
“江大夫不必担心,药材虽然名贵,却不及江大夫一语珍重。”他笑意深冷,大步踏进门去。黑袍公子进屋随意一坐,本就不大的空间,顿时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江元皱眉,忽然冷笑道:“公子果然是明白人,那你也知道我的规矩。若是我看不顺眼的人,任他是皇公贵胄,给再多诊金,在下也不想看。”
“你!放肆!”门口的随从一声怒喝,欲上前拿他。
黑袍公子轻轻挥了挥手,随从只得忿忿退下,眼光却如利刃,将他杀了千万刀。黑袍公子忽然轻笑:“好个江元,有如此傲骨者,定然是有些本事的。那你倒说说,你看我哪里不顺眼?”
江元不屑地越过二人,走到大桌旁继续捡他的药草,“公子请吧。”
随从怒意上涌,按捺不住又欲上前,却被黑袍公子以眼神制止。他似乎并不生气,淡然又笑道:“十种药材江大夫都看不上眼?也许江大夫更喜欢接待女客?”
江元的手一刻没停,似乎连话都不想说了。
黑袍公子若有所思道:“江大夫所看的女客当中,有一人在下也认识,她的身份可是非同寻常,与当今皇后……”
江元霍地转过了身,盯着他道:“公子不是来看病的吧?”
黑袍公子一言不发,直接伸手放在他面前,笑意淡淡地看着他,仿佛在说,我不看病找你做什么?
江元的脸色黑了大半,冷然又道:“公子不怕我胡说八道吗?”
黑袍公子笑了,“江大夫怎么会轻易砸自己的招牌?”
江元清冷的目光在他脸上凝定半晌,却一动没有动,只冷冷又道:“公子乃习武之人,内功醇厚。不适之症状为真气运行至八成以上,胸口的天池穴便会痛楚难当,气息逆行,有走火入魔之趋向。如果是个普通人,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偏这毒对习武之人危害甚大,若是不能及时拔毒,时日一久,这内功……也就废了。”
黑袍公子眉梢轻挑,似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镇定得仿佛中毒的人不是他。鬼医圣手江元,的确是有几分本事。未搭脉,已将他的症状说了个八九不离十。
“如何医治?”随从急忙问道。
江元斜了他一眼,“是你要治,还是他要治?不问病的人,一律站到院门外去。”
那随从脸色一僵,明知他是为刚才无礼在报复,却是一腔怒气发不出来,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恨恨地走到院门外去站了。
黑袍公子笑意渐深,“我一进这门,江大夫已看出我身染奇毒。鬼医圣手名头不虚。”
江元冷笑一声,又道:“公子知道自己中了毒,去寻来解药,自然能治。不必来找我江元。”
黑袍公子面色微凝,“解药何处可寻?”
江元沉声道:“此毒是从汴国特有的情花花茎中提炼所制,名为问情。化解的最佳方法便是取其花冠之液制作解药。”
情花!黑袍公子眸光一沉,半年前他在澜沧江被人暗杀,逃命时曾躲进一家客栈,巧遇一女子正在沐浴,她浴池中所用的花瓣,便是他中毒的根源。这女子机敏大胆,危机时刻救了他一命,令他至今难忘。等他回去再找她时,她竟已不见踪迹。问遍了所有人,都不知她的身份和来历。
半年来,他不断明查暗访,寻找当初的那名女子,谁料竟毫无头绪。伸手探入衣襟内,摸到那枚指环,不由心头暗沉。这指环是上等羊脂白玉所做,看用料与做工,都不象是晟国所有。他眉头微蹙,莫非……她是汴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