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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无法看透。尤其那种似有若无的熟悉感,总让她的心莫名纷乱。
回到圣心殿,刚入水廊,沫香急匆匆地迎上来,焦急道:“不好了,四皇子出事了!”
苏漓眼光突变,步履如飞,刚到偏殿,还未进门,就听到玄境焦急叫道:“四皇子!四皇子……”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现在该如何是好?”玄风惊怒不已,“鬼使,四皇子现下情况如何?!”
江元松开阳骁的手,脸色沉郁,似乎在思索什么,没有理他。
玄风正要发作,却见苏漓忽然进了门来,整个儿人散发出一股冷锐的气息,玄风心中一惊,连忙噤了口,与玄境一同上前行礼。
苏漓疾步走向阳骁床前,只见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双目紧闭,脸色隐隐发青,平日里的蓬勃朝气全然不见。
“怎么回事?”苏漓皱眉问道。
殿内众人一时沉默,充满了风雨欲来前的压抑。
玄风道:“回禀圣女,属下也不太清楚,我们赶来时,四皇子已经人事不知。鬼使,你诊断是何原因?”
江元见苏漓到了,这才开口道:“四皇子中了毒,情况……很不妙。”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神色一变。阳骁乃汴国皇子,身份何等尊贵,若真有了闪失,圣女教上下全数陪葬也不为过!玄境白了脸,这位四皇子一向精明好玩,怎会突然中毒?会不会是他闹着玩的?
苏漓眼光一冷,上前沉声叫道:“阳骁!别闹了!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丢到圣心湖里喂鱼!”
她并不常唤他的名字,偶尔气极才叫。每次叫他,他即便睡着了,也能立即从床上蹦起来,朝她嬉笑道:“你叫我?”
他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无赖模样,眼珠一转就有新的花样来惹她生气,逗她开心,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
殿内很安静,此刻的阳骁,与平日并没有何不同,依旧一身红衣,却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再没有半点反应。
“阳骁你给我起来!”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闷气,堵住胸口,苏漓难以置信地瞪着床上的人,突然大喝一声,“你再不起来,我永远都不会再理你!”
屋里的人俱是一惊,圣女一向冷静沉默,竟然也有这样无法控制情绪之时?
苏漓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仿佛急捶的擂鼓,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阳骁,气急道:“我叫你起来,你没听到吗?”
他的身子,随着她拉扯的动作无力地晃了几下,完全失去了知觉的反应。忽然,从他口鼻间溢出了一缕鲜血,苏漓顿时呆住,手中一松,阳骁的身子立时歪倒在她怀中。
苏漓这才发觉,贴着她肩头的他的脸,已经凉了。
苏漓登时愣住,似是无法置信,缓缓地伸手抚上他的脸,仿佛想要证实自己错误的认知。
只是她的手,却不小心触到他唇边的血迹,他的肌肤冰冷,唯有这一缕鲜血,尚有余温。
她低头,怔怔地看着指尖上殷红的血,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金色的面具。
今日他才回来,在殿门探进半个头,笑眯眯地对她说:“我回来了,小阿漓,你有没有想我?”
可不过才几个时辰,他就躺在这里,气息全无。
怎么会这样?
光线渐渐地暗了,天色由白渐黑的过程,就像生命,从有到无,不过,弹指一挥间。
当黑暗笼罩了天幕,笼罩了这一方天地,水殿外亮起的灯光,昏黄映在水里,像是阴间的地狱鬼火。
“还说以后要保护我,男人没有一个可信,你也不例外!”她忽然咬牙冷笑,似是悲伤,又似自嘲。
她腾地站起身来,阳骁的身子软软又倒在床上。内心愤恨仿佛无从发泄,苏漓猛地拂袖一扫,整个床榻都震了几震,床上的阳骁,被这股劲力掀翻,连人带被,卷成粽子般滚到床榻内侧。
天空阴云密布,杀机藏在浓墨一般的黑暗里。
圣心殿内,此刻聚集了圣女教内最高层的掌权人,却没人敢开口说出一句话。苏漓浑身散发的疏冷气息,仿佛冰层一样覆盖了一切。
玄风暗自皱了皱眉,打量着她的神色,终于忍不住上前道:“事已至此,圣女还请节哀,眼下还是尽早查出是谁对四皇子下了毒,才好向陛下有个交代。”
“查。是要查!”苏漓直盯着眼前之人,目光一瞬冷锐。
“四皇子方才可吃过什么用过什么?”忽然有人开口问道,众人一看,原来是夏伏安,不知他何时进了殿来。
玄风皱眉道:“据说四皇子只用了半碗莲子羹,便突然倒地不起。”
“谁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在送来圣心殿的食物里下毒,活得不耐烦了吗?”项离手中折扇啪地一声合拢,桃花眼底狠戾顿生。
苏漓眼光一寒,“莲子羹呢?”
玄风立即回道:“莲子羹被玄镜长老不慎打翻,属下已让人收拾了。来人,端上来。”门开,一名侍从,立即端了碎碗残羹送过来。
苏漓心中起疑,玄镜行事一向稳妥,今日怎会无故打翻一碗莲子羹?她抬头看着玄境,玄境脸色有些难看,眼中惊疑不定,但没说话。
苏漓接过那残羹碎碗,一股淡淡的香甜之气在空气里飘散开来,她仔细辨别了一下,心中猛然一震,竟然是碎月舵新研制出的毒药——绝息!此毒入口即会导致血液奔流,加快毒素的功效。而虞千机偏巧是碎月舵舵主……
绝息与莲子羹,虞千机与夏伏安。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何关联?
苏漓脑子里忽地闪过思源楼看到的那一幕,目光不自禁瞥向夏伏安,而他恰好也朝她看过来,深邃的黑眸,幽深明亮,不闪不避地迎上她犀利的视线,瞳仁深处隐约有了一丝细微的波动,却看不分明。
一瞬间,她的心,莫名地微微一动,却冷冷道:“夏伏安,问题出在莲子羹,你作何解释?”
“这碗莲子羹是夏童亲自熬制,随后送到圣心殿。”夏伏安如实回道。
“夏童何在?”
“殿外侯传。”
立即有人唤了夏童来,他低着头,战战兢兢走进来,大气也不敢出,径直走到苏漓面前跪倒,带着哭腔道:“夏童见过圣女。”
“你不必害怕,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一遍。若真不是你做的,自然会还你一个清白。”
“是,圣心殿传话要一碗莲子羹,小的便去厨房准备。一直在火旁边守着,从未离开半步,熬好之后,所用器皿与莲子羹全都检验过,没有任何异样。就直接送来圣心殿,回去之后没多会儿,就说出了事。小的,小的当真不知情啊!”夏童说到最后,心中害怕,俨然已挂了哭腔。
夏伏安立即上前,沉声道:“出了此等大事,属下难辞其咎,夏童这一番话是据实相告,绝无任何推诿之意。还请圣女明察。”
他声音沉稳,感觉不到一丝慌乱之意。苏漓沉默地看了这二人半晌,她相信这二人没有害阳骁之心,常理来说,真凶只会将责任嫁祸他人,岂会惹祸上身?以夏伏安心思细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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