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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阳震父子率锐锋营残兵一路逃往东南边境封地的方向。忽尔都紧追不舍,双方几番激烈交战后。锐锋营伤亡惨重,溃不成军,阳震与阳晋因此被冲散,不知所踪。
“小姐。”这日,秦恒匆匆来禀,“圣女,晟皇已经离开汴都,行踪不明。”
苏漓一惊抬头,“他走了?”
秦恒道:“是。忽尔都回城之日,他便离开了汴都。我们的人追踪了一段,发现他并非往天门方向去,后来被他甩掉了。”
苏漓顿时站了起来,回想起他那日的神情,举动,心内莫名多了一丝不安。
秦恒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件事,属下觉得奇怪,去天门之时,忽尔都将军似乎已经得到了消息,早已安排好一切,只等汴皇圣旨一到,立刻出发。路上粮草供给都十分齐备,马匹也全是精良快马,所以比预期的快了十日。”
苏漓心中一动,先皇驾崩阳震夺位,从而引发内战,事先并无人知晓,忽尔都何以准备如此充分?消息又是如何传到天门军中?她脑中忽地闪过一幕,先皇驾崩那日,他笑意淡淡地对她说,一个快要死的人,他没必要见。难道,是他?
可是,东方泽与阳骁明明是敌非友,但为何每每事关阳震,东方泽总会出手相助?
她多深想一分,便愈心惊一分。她还是不够了解他,这个男人的心思,真是太深太深了,深的无从揣测。明明心怀天下,却事事出人意料。这个时候,他没回天门,又是去了哪里?
苏漓紧紧地皱起眉头,当即找来汴国地图仔细观察,发现阳震封地辽城,地处三国交界处,紧邻宛国。以当下情形,舅父定不会走大路回封地,若想掩人耳目顺利回到封地……她苦苦思索,忽然发现位于汴国东南方有一座松山,山间一条古旧栈道,可通晟国边界。此地因山势陡峭,栈道年久失修,早已废弃,许久不见人烟。
苏漓心头一沉,立刻站起身来大步朝门外走去:“四使听命,即刻随我出城!”
日夜兼程,四日后几人才抵达松山。寻找多时,方于半山密林深处的长草之间,寻到这条古旧狭窄的栈道的入口。几人小心上了栈道。这条小道,随山势起伏,险峻异常,饶是这几人艺高胆大,也走得格外小心。约莫一个多时辰,顺利通过。此时,众人才惊觉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山间风大,树叶哗哗作响,沿着依稀可辨的山道继续前行,前方景色渐渐开阔,风中隐约有人声传来。苏漓心神一凛,不由得循声望去。
只见十几丈开外的一片山坡上,站着十来个人。为首之人黑色锦袍,俊美无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不是东方泽是谁?!他眼光锋锐如刃,冷冷地注视着面前单膝跪地的男子,而那人正是传闻中失踪多时的阳震!
他全身紧绷,额上青筋突突乱跳,圆睁的双目赤红,五官已然变形,显然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而身后的黑衣侍卫盛秦满面怒容,单指点在他颈间大穴,另一手紧紧覆在他头顶。
苏漓心神一震,不禁厉声喝道:“住手!”话音未落,她身形一闪,顷刻间已到阳震面前。
众人闻声皆是一震,盛秦抬起头来,一见来人是苏漓,神色大变,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东方泽脸色一变,却没开口。
阳震冷汗涔涔,体力不支,直往地上滑去!
“舅父!”苏漓奔过去扶住他,发现他身上已被冷汗浸湿,身子绵软无力。心念一动,手指去探他脉息,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体内气息空荡无存,竟然武功尽废!
他痛得连连吸气,苏漓慌忙单掌贴他后心处,输送内力,缓解他体内疼痛。
片刻,阳震缓过些劲,微微抬眼,方才发觉身边人是苏漓,不由怔住。他完全没有想到时至今日,她还会为他如此担忧紧张,顿时爱恨交杂,心中隐隐伤感,说不出是何滋味。
阳震一身粗布麻衣,发髻凌乱,尘霜满面,狼狈不堪。想来战败逃亡的日子必不好过。想起初见时,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霸气狂妄,于今日更是天差地别。
苏漓莫名地有些心酸,轻声道:“舅父,你……好些吗?”
“你来做什么?”阳震脸色微变,强硬地推开她的手,看也不看苏漓一眼,顾自冷笑道:“如今本王是生是死,与你又有何相干?”他口气强硬,却有一丝不易觉察的伤感。
“你是我嫡亲舅父,你的生死,我如何能不关心?”她声音微哑,掩饰不住心底的黯然。
阳震猛地回头看她,心潮起伏难定。此刻她说话的语气,言语中淡淡的关切,竟与姐姐阳昔一模一样!记忆的闸门轰然开启,幼时姐弟二人痛失双亲后相依为命的时光,十七年来无时不刻的思念之情,瞬间将他淹没!
这个孩子,太象姐姐了!他的心不知不觉竟有一分软化,眼眶阵阵发热,闭了眼,不再说话。
东方泽慢慢走到苏漓面前,迟疑道:“苏苏……”
听到他的声音,苏漓心头一颤,缓缓抬起头来,冷冷地直盯着他道:“为何是你?”
她眼底的失望与防备是这样明显,没有半点掩饰,无一不在指责他对阳震别有居心。
东方泽沉默一瞬,缓缓道:“我没想过要他的命。方才他突然对我暗下杀手,盛秦才会废了他的武功。”
舅父要杀他?!苏漓心头一紧,似有些不信。
“本王不杀你,难道束手就擒?”阳震忽然冷笑出声,他此刻已恢复了一点力气,挣扎起身,阴冷道:“你们埋伏在此多时,若不是本王机警,险些中圈套被擒!说,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一再与本王作对!”
东方泽沉下眼光,不置可否。
阳震心底疑虑丛生,对此人他早已恨之入骨,却始终查不清他的来历。看他气宇轩昂,举止间贵不可言,绝非泛泛之辈。而他与苏漓言谈之间,似乎又纠葛甚深。莫非……他心头一凛,震惊叫道:“你,你是……”
“舅父!”苏漓上前扶住了他,“苏漓送你回辽城吧。”
阳震惊疑不定地看了苏漓一眼,“你知道他是谁?!”
苏漓深深地看着他,“他是谁如今对你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怎么会不重要?!”阳震怒声叫道,“此人明为晟国人,屡次坏我大计,本王岂能放过?!”
东方泽目光一瞬凌厉,威严道:“阳震,你野心勃勃,一意孤行,早该料到会有今日下场!”
“哈哈哈!”阳震放声大笑,那笑声之中充满了悲怆。他猛地止住笑声,冷冷地盯着他,依然无所畏惧地挑衅道:“成王败寇,若是阳骁小儿亲自来杀我,我定与他决一死战!你,一个外国之人,使尽诡计逼我就范,狼子野心,其心昭昭!你以为抓住了本王,阳骁就会听你的?!”
东方泽眸光沉冷,不发一言。
苏漓扶住阳震道,“舅父,别说了,我们走吧。”
阳震眼光精光一闪,直盯着她道:“阿漓,我问你,你与他,可曾有过婚约之盟?!”
苏漓怔住,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你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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