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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漓的眼光之中,难掩一丝紧张期盼之意。
苏漓看在眼里,心中了然。她想在汴都城再多呆几日,无非是为了林天正。眼下晟国使节团尚未离开汴都,林天正的身份也已公开,自然是不能再随她回去圣女教。他二人正值蜜恋当中,依依难舍也是人之常情。
苏漓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只叮嘱她道:“你自己看着安排,但必须确保分舵一切运作如常。”
虞千机喜道:“多谢圣女。千机告退。”
紫色的婀娜身姿消失在门外,项离方才若有所思地收回眼光,冷不防身后秦恒揶揄的声音传来:“怎么?看人家名花有主,你后悔了不成?”
“胡说八道!”项离嗤声笑道,“我对她从没那心思。只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会跟林天正看对了眼。”说着,那一双桃花媚眼有意无意地往挽心身上瞟去。
“哦——”秦恒拖长了尾音,“对她没那心思,那你对谁有心思啊?”他一边问,双眼不住地在项离和挽心之间巡视,笑得别有深意。
项离仿若不见,身子就势一歪,倚在秦恒肩上,不怀好意地笑道:“我自然……是对你有心思。你还不知道吧,本公子可是男女通吃,像你这样的美人儿,以后可要小心着点……”说着,手中的扇子不正经地挑向秦恒的下巴,竟公然调戏起他来!
明知他在说笑,秦恒仍然一阵恶寒,“呸”了一声,一掌拍开伸来的狼爪,飞起一脚,直踢向项离腿弯。
项离眼疾手快,迅速闪身躲了开去,二人就此在院子里地交起手来。江元无奈地叹息一声,这两人只要在一起,有哪一天不斗嘴,那真得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挽心白了他二人一眼,只当听不出秦恒的弦外之音,低声对苏漓问道:“小姐,距新皇登基大典还有一阵子,咱们是留在汴都城,还是先回总坛?”
苏漓一时怔住,似乎被这问题难住了。
回去,还是留下?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她也从来没有仔细地想过这个问题。圣女教从来都不是她久留之地,可眼下,除了总坛,暂时也没有别处可去。留在汴都吗?虽说这里是母妃的生身之地,却不是她熟悉的环境,难免有人在异乡的怅然。而晟国……却是她此刻最不愿去想的。
忽然间一股酸涩冲进了眼眶,她的家,究竟在哪里?
苏漓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站起身,“忙了这些天,你们也去休息吧。我出去走走。”
街道上人来人往,汴都城内一派宁静的喜悦与祥和,似乎前不久那一场战役,全然没有影响到他们的生活。皇室贵族之间你死我活的权利争斗,又与他们有多大关系呢?只要家人平安无事,再多的苦难,也终将会远去。
苏漓漫无目的走,路边一间衣饰店里,一名年纪与她相仿的少女,正扯着父亲的衣袖撒娇,想要买下一套心仪的漂亮衣衫。
父亲满脸无奈,眼中满是慈爱的目光,叹息着掏出钱袋,乖乖付钱,满足女儿的心愿。
那少女当即一声欢叫,笑得如花般灿烂。
这寻常的一幕情景,刺痛了苏漓的眼。她连忙加快了步伐。
家。如今对她来说,竟是遥不可及。
苏漓站在街口许久,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深秋时节的风,一阵紧似一阵,已然有了萧瑟的寒意。忽然间,街上的行人奔跑起来。豆大的雨点重重地打在脸上,砸得脸颊生疼,苏漓一怔,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顷刻之间,疾风骤雨,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不及多想,径直冲进了街道右前方不远处的门廊。看样子,这雨应该很快会停。
无聊地四下打量,这大门修得很是威严气派,不似寻常人家。檐下高挂两盏红艳艳的灯笼,映出上面两个大大的字,驿馆。苏漓微微一滞,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已经走来了晟国使节入住的地方,只是,朱红的大门却紧紧关闭。驿馆专用以接待各国使节,平时无人入住之时,才会关闭。而东方泽一行人还没有离开汴都,为何这门却关了?
她迟疑一瞬,伸手扣了几下门环。不多时,大门便开了一条缝,探出一年轻男子的头,口中不耐烦的叫道:“谁啊?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啊?”
看到苏漓的脸时,他不禁略略一呆,显然没想到来人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上下打量了几眼,见她气度高华,衣饰不凡,稍稍收敛姿态,谨慎地问道:“姑娘你有什么事吗?”
苏漓道:“请问晟国使节团的林天正林大人在不在?”
男子道:“你来晚啦,今儿下午他们已经走了。”
苏漓一愣,追问道:“走了?走去哪里?”
男子道:“我只是个下人,使节大人要去哪儿,咱们哪里敢问?如今汴都城解了困,怕是赶紧回晟国去了吧!”
东方泽走了?为何走得这样突然?难怪那虞千机暂不回去碎月舵,原来是林天正要走了……
那男子见她只顾出神不答话,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问道:“姑娘你还有事吗?”
苏漓忽地回过神来,“哦,没事了,多谢。”
“哐当”一声,那门,再度合上了。
此刻滂沱大雨已经转为绵绵细雨,轻柔的雨丝落在地上,发出沙沙地声响。苏漓怔了半晌,忽然自嘲地笑了笑,他走了,不正是自己所盼望的吗?为何还要苦苦去想个中的原因?
她压下所有念头,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快步走下台阶,向着来路,头也不回地走,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急,仿佛要将一切烦恼抛诸身后……
刚回到驻点,挽心便迎了上来,“小姐回来了?”
“有客?”苏漓似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方才进门之时,门外停了一辆马车,精致典雅,却看不出来人是谁。
挽心低声道:“汴皇已经在此等候多时。”
原来是他。苏漓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门口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阳骁大步走了走来。他一身玄色长袍,平日里满头飞扬的小辫子,也已梳成发髻,整齐束在发冠之中。苏漓暗叹一声,如今他登基为帝,人看上去也沉稳许多。
“你怎么来了?”苏漓淡淡问道,自松山回到汴都后,各有各忙,一直没再见面。
阳骁微微不满道:“我为何不能来?”上前来拉住了她,只觉苏漓的手触手冰凉,心微微一疼,皱眉道:“汴都的气候不比晟都,你出门要多加件衣服。”说着,执起她双手,放到唇边呵气。
温热的气息渐渐暖热了指间冰冷的感觉,直暖到心头。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不禁又令苏漓想起往事,心莫名刺痛。不动声色地撤回了手,淡淡道:“行了,我没事。进屋说话。”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苏漓坐定,倒了一杯茶递给阳骁,“你这么晚来找我……有事?”
阳骁接过茶杯,皱紧一双浓眉,抱怨道:“我最近忙的要死,每天睡不到两个时辰,心里还一直惦记着你。好不容易歇口气,立刻就来看你。你居然还问我这种问题,阿漓,我真的很伤心啊!”他满脸哀怨,仿佛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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