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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低声音道:“门主!我们掩护你,立刻走!”
苏漓无奈地看了皇后一眼,“好吧。”
她转过身,大步朝殿外走去。此时突然传来太监的唱喝:“皇上驾到——”
殿内外的人,纷纷跪倒一片。苏漓举目望去,只见皇帝的銮驾在重重护卫之下,从几重门外,缓缓地走来。初晴的阳光映照在尊贵的帝王车辇上,雕龙刻凤金黄色的车顶,四角蟠龙吐珠耀眼夺目。
銮驾一步一步地朝宫门而来,苏漓忽然觉得眼眶一阵发热。是他吗?会是他吗?今生唯一的一个未解之谜,会从此解开吗?
定国皇帝高高地坐在銮舆之中,四周黄幔垂悬,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但苏漓依然看到车驾落地的一瞬,他的手扶住了椅子的扶手,轻咳一声。
皇后连忙率领众人出殿跪拜迎接,三呼万岁。唯有苏漓三人没有动。她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个銮舆,没有靠近。
一股淡淡的药草气息从御辇方向飘了过来,苏漓眉头轻轻一皱,敏锐地觉察出这气味之中竟有医治陈年内伤的药材,不禁微微一怔,莫非定国皇帝曾经受过严重的内伤?
只听皇后紧张道:“皇上圣体未愈,何以亲自来臣妾这里?万一染上风寒可如何是好……”
皇帝气息虚弱道:“朕听闻皇后在一名女子身上找到太子玉佩,可有此事?”
皇后道:“确有此事,皇上请看。”
她将玉佩送至皇帝跟前,皇帝接过仔细端详,激动道:“确是太子之玉,那女子现在何处?”
皇后道:“就在殿内。她拒不承认见过昶儿,还说玉佩是昶儿一年前送给她的……”
皇帝皱眉,沉声问道:“皇后相信她说的话?”
“臣妾当然不信……”
“那就想办法让她说出实情,否则我定国江山真要后继无人!”说罢,他猛地咳嗽起来。
苏漓顿时心惊,听皇帝的意思,似乎把这块玉佩的发现当成查出朗昶下落的唯一线索?
霍小蛮叫道:“干脆直接用刑,大刑之下,不怕她不说实话。”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皇帝一口气提上来,竟咳嗽不止。
皇后立刻斥道:“蛮儿不许胡说!我定国一向以仁治天下,即便是十恶不赦的犯人,也极少用刑。况且这女子只有嫌疑,并非真凶!”
苏漓目光转向皇后,内心慨叹。素闻定国纳兰皇后贤德仁厚,果然名不虚传。当下叹道:“太子真是有福……”
乍然听到这个声音,皇帝的咳嗽骤然停止,他抬头问道:“你就是那个女子?”
“正是。”苏漓定定地看向那尊贵的帝王,迟疑了片刻,举步朝他走去。两旁的侍卫横剑相阻,她脚步一顿,笑道:“皇上可想知道太子为何赠我玉佩?”
皇帝沉吟一下,“让她过来。”
“不可!”皇后惊道,“此女进宫之后一再想见皇上,方才还意图闯宫,她身后二人武艺高强,若准她近前回话,万一她心怀不轨……”
皇帝道:“朕难道还怕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笑话!这里数十名皇宫禁卫难道都只是个摆设吗?让她过来!”
皇后无奈,只得诺诺退后。侍卫让开来,苏漓缓步前行,走到离御辇十尺外站定。
皇帝疲惫道:“你倒说说,太子有何因由赠你此玉?”
苏漓道:“皇上若想知道,就请先回答民女的几个问题。”
“你好大的胆,敢跟皇上讨价还价!”霍小蛮大声叫道。
苏漓没有理她,目光紧紧地锁住那銮舆中模糊的人影,径直问道:“民女想请教皇上,那块太子之玉,十九年前可是属于陛下?”
皇帝皱眉道:“不错。你问这个做什么?”
苏漓不答,接着又问:“那当时您有没有将这块玉送过别人?”
“太子之玉等同太子之命,朕当然不会送人!太子也不会。”
苏漓心头一跳:“那十九年前,您可曾去过一个叫做余青谷的地方?见过一个……”
“你究竟是什么人?”皇帝突然警觉地打断她的话,沉声问道,“为何对十九年前的事如此感兴趣?你到底想打探什么?”
“十九年前?”霍小蛮歪着头想了一下,突然捂嘴惊叫道:“那不是外戚乱政的那一年吗?难道你是乱贼之后?抓了太子哥哥,现在又来找皇上报仇?”
众人闻言面色惊变,只听唰的一声,数十名禁卫竟同时拔剑,直指苏漓。江元、秦恒目光一沉,立刻拍开挡在身前的侍卫,如鬼影一般掠到苏漓左右。
皇后大惊失色,慌忙叫道:“保护皇上!”
局面瞬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苏漓面色不变,冷冷地看着霍小蛮道:“听闻十九年前定国外戚叛乱,北平侯助皇上平乱,可是第一功臣!我若是乱贼之后,一定先抓了霍小姐找北平侯算账!”
霍小蛮吃了一惊,慌乱得连连后退,抓过一个侍卫挡在身前,直叫道:“皇上救我!”
苏漓嘲弄笑道:“我又不是定国人,霍小姐这指控恐怕是欲加之罪!”
霍小蛮叫道:“那谁知道,也许你当年被人送走,放在别的地方养大,现在回来报仇。”
皇后盯着苏漓,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漓从怀中掏出一块掌心大小的黑色令牌,上头精致独特的花纹内刻着一个大大的骁字。她缓步上前,举起令牌道:“其实我乃汴国皇帝特派的密使,为调查贵国太子失踪一事,一路南下至此,因查不到有用的线索才借霍小姐入宫。”
皇后愣住,诧异道:“你是汴国密使?为何刚才本宫问及你却不说?你有说一物可证身份,就是这个?”
苏漓道:“正是。既是密使,民女有不便说的理由,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那此时为何又说?”
“因为不想动干戈,以免增加两国的误会。”苏漓平静回话,对答如流。
皇帝道:“呈上来。”
太监将令牌呈给皇帝,皇帝看着那令牌上的花纹,目光忽地一沉:“既是汴国密使,又为太子而来,为何句句问的却都是十九年前?”
苏漓道:“因为……此事关系到我国上任圣女当年的一段旧事……”
“你是圣女教的人?”皇帝口气突然凌厉,虚弱的气息波动难平,“难怪朕觉得这令牌上的花纹如此眼熟,原来是圣女教特有的标志!……圣女旧事乃汴国皇室机密,除圣女教长老以外根本无人知晓,看来你在圣女教位份不低。”
苏漓一惊,蓦然想起十九年前静婉姑姑曾潜入定国皇宫刺杀先皇,两国早已结下仇怨。如今朗昶又在汴国边境失踪……只怕这仇怨会越来越深。
“皇上!”苏漓叫道:“太子失踪与圣女教并无关系。汴皇就是怕此事是有人从中作梗,伤了两国和气,才派民女前来查明真相。”
皇帝不语,只是阴沉地盯着手上的令牌,半晌方道:“你是圣女?”
苏漓轻声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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