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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泽诧异地接过一看,目光顿时沉了几分,叫道:“祥盛!”
年近五旬的晟国礼部尚书祥盛只觉得浑身一颤,连忙出席回话,“臣在。”
东方泽神色不悦道:“为何定国礼单上记录着‘北殿送还’?是谁误收了定国的贡礼?”
自打此事一出,祥盛就在琢磨该如何回禀,此刻见晟皇问话,忙如实禀报,“启禀陛下,臣也是在清点第二批年节贡礼时,发现陈国竟然送来了两份贡礼……询问之下,方知是崇礼殿那边误收了一份……大概陈国使臣将靠近南殿的崇礼殿当成了定国礼殿,又未言明这份贡礼是给定国的,因此发生误会……臣得知后,立刻让人归还了南殿……”
“怎么崇礼殿……也是晟国的礼殿?”陈国使臣顿时惊愕不已。
“不错!庆云宫北接晟宫,南接定宫,为两国共同举办大型国宴等活动所建造,规模庞大,殿宇众多,以我们此刻所在的三重殿为中心,北边所有礼殿统称北殿,皆属晟国,崇礼殿自然也包括在内。”上官云慧徐徐起身,朗声答道。
陈国使臣听完面色煞白,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犯下如此重大的失误,将两份贡礼都送去了晟国!
东方泽皱了一下眉,继续发问道:“既然归还,为何定国不曾收到秘制果酱?”
祥盛急忙道:“启禀陛下……臣也只看见一箱水晶梨糕,没有见到秘制果酱……”
“不可能!”陈国使臣急切地辩解,“装有秘制果酱的银盒与木箱里的水晶梨糕一同送往……当时有人指路,称崇礼殿乃是定国的礼殿……下臣确有失误不察之罪,但此行奉君命来贺,纵有天大胆子,也绝不敢厚此薄彼啊……请二位陛下明察!”
众人纷纷点头,陈国国小势微,陈国君主为人谨慎,处事得体,虽是独立小国,却自称下属年年纳贡,仰仗大国鼻息存活至今,又怎敢在两国联姻之际公然藐视定国,自毁长城?
苏漓问道:“那引路之人,国使可还记得?”
陈国使臣羞愧地道:“那人身着玄色官服,相貌平平,并无特点。”
玄色官服乃晟国官员所用之色,苏漓不动声色,淡淡地看向东方泽,只见俊美的侧颜难辨喜怒。
东方泽深沉目光扫过阶下,迫人的无形压力顿时让祥盛身躯微微一抖,慌忙跪下道:“微臣不知此事,请陛下恕罪!待臣回去后,定会设法找出这个疏忽大意为使者指错路的人……”
“疏忽大意?说得好听!”沈建安轻轻一笑,显然不满这番说辞,冷笑道:“先令人误导陈国使错将崇礼殿当成我定国礼殿,再假装不知情错收贡礼,最后赶在开宴前归还木箱,暗中扣下银盒……如此费尽心思的安排,还敢说完全是巧合?”
“你、你这话何意?”本就惶然不安的祥盛,听闻这番质疑,更是惊怒瞪眼。
沈建安冷冷说道:“想要我定国来年不得风调雨顺的,不是陈国,而是另有其人吧!”
“你……你是指本官刻意为之?”足以杀头的大罪被扣在头上,祥盛气得不轻,竟然忘记君前之礼,起身上前叱问。
沈建安冷静地看着他,“难道我冤枉你了?你敢说你不希望我们定国出点乱子,好趁机吞并?”
祥盛闻言大吃一惊,下意识地看了眼苏漓,断然否认道:“沈将军!你别胡说!本官从未说过那种话!”
“是吗?”沈建安目光凌厉如刀,缓缓起身,直视他道:“昨日傍晚城外,阁下内弟说过一句话,本将军可是亲耳所闻!”
祥盛心头突地一跳,脸上勉强扯出一丝僵硬的笑意,“原来将军在为那件事心头不快,那不过是两个不懂事的年轻人争执起来的胡言乱语,将军何必放在心上?还为此事污蔑老夫,实在冤枉……”
“好一句胡言乱语!”不等他说完,沈建安冷笑着打断了他,转身朝苏漓道:“启禀女皇陛下,昨日在城外,祥大人的内弟肖大奈,和许副将为了两都交界处的一块地皮发生争执,肖大奈口出狂言,断定我定国江山不久后必尽归晟国所有!”
“什么?这是真的吗?”定国群臣闻言色变,纷纷起立,愤然道:“私扣贡礼令我国颜面有失,已是过分,居然还敢当众藐视我皇君威,觊觎我国国土?简直岂有此理!”
此言一出,群情激愤,气怒难平,矛头直指晟国。
丞相陆简白看了看苏漓的脸色,语气沉缓地道:“此事老臣也有所耳闻,但听说此人不过一介小小商贾,若非耳濡目染,恐怕不会轻易脱口而出。”
苏漓眉头微皱,看了眼东方泽,没有说话。
东方泽目光犀利,注视着祥盛,缓缓道:“真有此事?”
这一声发问顿时让祥盛双膝发软,慌忙跪地请罪,惊慌失措下竟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来。
梁实初上前道:“陛下息怒,此言确实大胆,不过……自古女子出嫁从夫,女皇既已嫁给了陛下,外面有一两句闲言碎语也是寻常。”
上官云慧立刻出席,沉声反驳道:“梁太尉所言差矣,女子出嫁从夫说的是寻常百姓嫁娶,女皇与晟皇之间,乃是联姻之盟,身份平等,岂可相提并论?”
梁实初皱眉道:“老夫自然明白,但百姓未必懂得这个道理,一时之间有所误解也在所难免。况且,两位陛下共同治国,亲如一家,将来如何,谁能断定?我们做臣子的只需顺应皇命,实在不必为此争执,非要分个高低你我!”
沈建安神色不悦道:“听梁太尉之意,两国合并只是迟早之事?”
梁实初道:“老夫可没这么说,老夫只说一切听从皇命,遵从二位陛下的旨意方才是我等臣子所为。”
沈建安冷笑,“如此说来,肖大奈之所以会说出那等狂言,是因晟皇早有此心?”
祥盛脸色瞬间发白,反驳道:“你可别血口喷人!我皇如有吞并之心,三年前那样的大好机会岂会白白放过?还出兵相助帮定国打退狼族,助你们重整河山,做人不要忘恩负义,不知好歹!”
“忘恩负义,不知好歹……”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霍小蛮放下酒杯,仰起头来大笑出声。
她的笑声尖锐刺耳,令一殿喧吵倏然寂静。
众人惊愕抬头看她。
霍小蛮缓缓抬眼,一字一字痛声质问道:“三年前,是谁害我夫君惨死,以致先皇驾崩?一手造成我定国的动荡危局,后逼长乐联姻,再以救国于危难之中的恩人姿态出兵相助,欺骗世人……这样也算是恩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