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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家的，你说那两孩子在灶房里忙活什么的，我问他们想吃啥也不告诉，你儿子还让我别去瞎捣乱。”秋生娘一边缝着大儿的夏衫，一边不解地问道。
细细听来，语气中还有一丝哀怨。这儿子都还没成亲便用不着娘了，日后成了亲，岂不是都嫌自己是个累赘了。
“你儿子不是看你整日里忙上忙下的心疼你不是，瞧着吧，等他们折腾不出啥东西了还得叫你去帮忙。”杜年正坐在床上削着盛糖让他帮忙削的竹筒，虽不知用来干啥，但这对于这阵子只能傻傻坐着的他极为解闷。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另一边的灶房里，杜秋生在生火、剁肉，调料……至于盛糖呢，偶尔开开金口，顺便循着以前的记忆开始按量搅拌。
“你说的吃食，该不会是饺子吗？”杜秋生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若不是手上有些脏，他还真想摸摸盛糖安慰她，以前的日子太苦了。
盛糖懒得理他，没文化，真可怕。“你家的饺子没有皮儿？”
“呀！好像是少了面粉没有买！”杜秋生懊恼着说道。
“傻不傻？不懂就要少说话，免得暴露自己的无知，知不知道？”盛糖翻了个白眼。
“我不说出来，怎么知道自己是有知还是无知。”
“别贫了，快剁你的肉，我去瞧瞧杜伯伯的竹筒做得如何了。”
杜年家的屋子外表看上去有些颓败，可是屋内打扫得干干净净，和盛糖去村里别的小伙伴家里完全不同，院子里除了蔬果，还种植着一簇簇红红绿绿的花儿。
盛糖推想，也得亏杜家人口少，也没什么重活儿需要秋生娘干，这屋子才能拾掇成这样。不然，像别的人家，下地洗衣的活儿都忙不过来，哪里有闲情逸致来拾掇院子。
盛糖要这竹筒是因着这时月尚未出现锡纸，只能用这竹筒替代了，也不知道将肉放在里面蒸，味道会不会怪怪的，可她如今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只有不断地试错，才能知道哪些方式能做，哪些做不成。
杜年做起竹筒来很是细心，一节被平整地分成两半，他还细心地将一些容易划伤手的细签给磨平了。
盛糖连连夸赞。
惹得杜年不好意思起来，这本该就是这般做的，竟然还被一个小孩儿夸。
秋生娘也在一旁笑说道，“你伯伯这是在床上闲得都要发霉了，好不容出现个他能干的活儿，可不得帮你们做好了，不然日后你们有事儿不找他帮忙了怎么办。”
杜年回击，“是啊，你看你们眼下就只找我帮你们忙，你伯娘心里酸着呢。”
盛糖见他们斗嘴逗得不亦乐乎，寻思着这相处方式也是细水长流。
“伯娘，我们也有忙想让您帮呢。这灶房里的事儿还是您比较在行，光靠我们那是做不成的。”盛糖也甜甜地捧着秋生娘，其中她话也没夸张，这农家的灶她不会用，也不知道什么火候的，还得让秋生娘帮一把。
“你这孩子，有事儿和伯娘说就成，哪儿那么客气。走，让你伯伯这边干着，我也去瞧瞧你们是在忙活啥。”秋生娘放下手头的东西，牵着盛糖便出去了。
而进了灶房的秋生娘看都没有看杜秋生一眼，只和盛糖说着话。
杜秋生低下头摸摸鼻子，这好像是得罪他娘了？
让秋生娘真是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这不，她一人忙活起来比杜秋生和盛糖忙活起来速度可快多了。
盛糖往剁好的肉里加了蛋、淀粉以及剁碎的玉米等调料，杜秋生母子眼神都直了。
在一道吃食里放这么多调料，做出来的吃食必然是极为美味的吧。
食材都准备得差不多了，盛糖便让杜秋生去屋里把杜年做好的竹筒洗好拿进来。
继而便开始装进竹筒，又把竹筒放进笼屉里蒸。这过程也只用了一刻多钟不到两刻钟，香味便开始慢慢散发。
“唔，这东西叫啥名儿？味道还不错。”杜秋生将一节竹筒里的到了出来，切成一片一片的，这才递给自己娘和盛糖一人一片，咬了一口细细嚼着问道。
“火腿……午餐肉，你们觉着去卖的话会不会有人买？”盛糖本想说火腿肠，然鹅这和肠并无关。
她最开始的确是想买些肠，将这些灌进肠里的，但想着做成那种罐装午餐肉的形式，不仅可以方便当成零嘴吃，还能用来做菜，便随口改成午餐肉了。
秋生娘沉吟一番，“味道是好的，只是若是看能不能卖出去的话，得去镇上瞧瞧会不会有人买。”毕竟这东西，无论他们怎么觉得，能不能卖出去还得要看别人的口味。
而盛糖也和杜秋生约定好了，明日里去镇上瞧瞧看。
配料什么的她都弄好了，明日杜秋生起来早些蒸上便是了。
杜秋生没有不答应的，这原本盛糖好意为他想出来的，自然是做什么都是他应该的。
秋生娘欲言又止，瞧着两人兴致勃勃，到底没有说些什么。
只不过转身去了屋里又和杜年提起自己的担忧。担忧两人遇上不怀好意的人，担心两人的热情被一盆水浇透，担心这拿着别人的方子做出东西来引起什么纠纷……
总之，心头千丝万绪。
杜年这一刻也沉默着，他之前和杜秋生说起过想为他找份活儿干，他当时沉默着让等几天再说，他也便没有再逼他。
当时只想着，自己这儿子怕是不舍离开家中，只让自己和妻子两人在家。可是也没有办法，这山上的活儿终究不是长久之策，而他也没有什么手艺能传过自己儿子，让他们用来生活的。
没想到，他私下里竟起了这般心思。
只是，到底也没再说些什么。孩子大了，总归是有自己心思的，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不能阻挡他自己选择的路。
至于这做买卖，他倒是没什么意见，若是真能做下来，日后也不愁了。
不过，方子终究是别人的，似是占了盛糖很大便宜啊。
这事儿，在元家两兄弟当天回来后，盛糖也将和杜秋生打算做吃食的事儿告诉了他们。终究是一家人，不能为着些小事儿瞒着他们，将彼此的关系给弄僵了。
而元家兄弟也没有什么想法，毕竟那是盛家自己的方子，想这么处置都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只不过他们还小，自己可以帮着他们把把关。
这杜家，他们没有不信的。
之后，元家两兄弟去杜家腌制萝卜，杜年也很是愧疚地提起这事儿。帮着自家儿子向两人道歉，两兄弟哪儿能接受，这根本就没有谁错谁对的问题。
若是真能成的话，两家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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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