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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去成吗?”她闷声道,明明已经没有很多时间了,还要分离,她实在不愿。
他在她额头落下亲吻,“我不会有事的……”
“……”
她该怎么说呢,她与陆可然说了那么多,轮到自己,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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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湛出征,繁星一百个不愿,但心里也明白自己所爱的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儿女情长并不能阻碍他的雄心壮志,而且大辰虽说新皇登基,没什么大波乱,可外敌实在太多。
齐湛是在齐老王爷的教育下长大的孩子,耳濡目染,毕生的心愿就是扫除南蛮北狄西域这帮异族的狼子野心之辈,还大辰一个安宁,一个海清河晏。
那是根深蒂固的信念,不可摇动。
繁星又怎么可以因为自己那点小心思,去阻止他完成自己的梦想。
如今这世道,一脚凉水一脚烂泥,人在其中免不了举步维艰,国之荣辱,便是齐湛背在身上的一座大山,他就是从小这么长大的,走得时间长了,看过的杀戮多了,边疆百姓日日不可安度那种悲凉,更是他自小在军中看惯的。
那种感觉从里到外都是冷的,但是身为军人,总要有颗还会往外淌热血的心,并坚持一条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路,不然还做什么军人,谈什么保家卫国。
还有,莫要忘了,他骨子里流的可是大辰赵家的血。
要是别人……特别是至亲也来泼凉水当他的绊脚石,不让他去完成一生的梦想,岂不是也太可怜了?
难道等她死了以后再去完成吗?
不,那时的他,她是绝对不会让他上战场的。
宫宴何时结束的,繁星已经不关心了,她只关心他的男人不久之后就要上战场了,于是可劲儿地缠着他,热情得就像画本子里那些花妖,恨不得能将齐湛的魂勾走。
疯狂过后她就不觉得空虚了,心里很踏实,也能扛住心里那一个劲儿叫嚣着不让他去的冲动。
她不停地在他耳边叫他的名字,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烦,可就是无法自控,停不下来。
齐湛被她搅心头发热,完全忘了女儿就躺在右侧的小榻子上。
不过齐暖是个沾床就睡的小猪仔,只要睡下了,打雷地震都休想惊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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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嘉三年,九月初三,北地传来西域可汗驾崩的消息,不过一个月,西域内乱而起,但不足十日,内乱消平,西域国师伊力亚斯将三位王子斩杀于王座之下。
十月初五,西域国师伊力亚斯登基为新可汗,两月后,联合北狄南蛮,整军五十万,兵临清河以北。
十二月初八,大辰摄政王齐湛,领命挂帅,大军开拔。
“不灭异族联军,誓不还朝!!”
这是十二月初八,齐湛在城楼上对着众军,发下的誓言。
大辰开拔,有个习俗,那便是要在几百丈外,拉开一把大弓,射中前方的靶子正中红心,视为大吉。
这等事一般都是大帅做的。
那可不是一把寻常的弓,是玄铁所造,极为沉重。
非绝代高手绝拉不开这把铁弓,二十多年前,也就齐老王爷年轻的时候能将它拉开,而这次由齐湛代劳了。
用的还是铁箭,铁箭厚重,能将它射出去,真的算得上是千钧之力。
繁星只在城楼角落看开拔的仪式,心念着齐湛,所以他在哪,她都能一眼寻到他。
只闻一声巨响,那箭便像炮弹一样飞驰出去,轰然一响,射中靶心,众军的欢呼声一浪盖一浪,响得震耳欲聋。
谁不说齐湛是当世战神,英雄楷模。
她却只念他能平安归来!
大军开拔后,直行甘南道北地,只是行军难免时间长久,异族联军却是早已到达,已经开始了狂猛的袭击和杀戮。
据说西域军队由傀儡尸组成的部队,那是杀了也没用,不觉疼痛的尸体,全被操控了。
大辰的捷报迟迟未来,繁星除了担心,只能多想些办法,研究如何对付那劳什子的傀儡。
“那边气候又干又冷,死的人多了,倘若不能及时处理,发生疫病也不稀奇……前年不是整治了运河流域吗,医药输送决不能断,都用繁星楼的药物。至于当地的官员,臣给他们分派了安顿流民的任务纳入政绩,若这帮混账东西瞒报,查一个杀一个,断不能留。”
御书房里,上管玄策低声道,他坐在椅子上,整个人的神魂似乎都被几根银针固定在躯壳之内,看起来格外疲惫木然。
三天三夜的讨论战场要事,他是一点都没休息过。
恨只恨,他武功尽失,就是腿好了,也难以上战场去。
他的目光落在赵渊提笔写字的圣旨上,烛火将他的鼻梁打出大片的阴影铺在消瘦了不少的脸上。
“这一仗来势汹汹,若是不能抵御,多半十六城就保不住了,战这一次也好,若能赢便是一劳永逸,否则边境永无安宁!”
不过说到底,就是当初没有立即拔断这群毒瘤,才养出了这种滚刀肉一样胆大包天的地方官。
“父亲,您先喝口茶吧……”繁星递上茶水,再看看赵渊,这孩子也是个勤勉的,跟着忙活了近一个月,新年宴都没举办,脸上的肉都没了,“皇上,吃点心。”
“谢舅母。”
这声舅母叫得一板一眼的,生气都没了。
“明琅,送了茶点你就回去吧,御书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女儿知道。”
她哪里想来啊,不就是因为这里是最快知道前线信息的地方吗,但她也的确胆子太大了,便是摄政王的王妃,也是不该来此转悠的。
一个月了,齐湛连一封信都没给过她。
她送去的药材,不知道收到没有,还有特意给他准备的药丸……
不行,她应该再准备多些。
出了御书房,她仰头看着天空,看这天气,估计要下雪了,怪冷的。
走没几步,便看到前头来了两顶轿子,她呐喊着这谁啊。
红樱道:“姑娘,好像是平国公府的姑娘……”
平国公府的姑娘?
上官明珍,上官明珠吗?
看着像,外头跟着轿子走的丫鬟,是这两位贴身用的。
这还真是稀奇了,这两个怎么来了。
她蹙眉一看,发现轿子是去往坤华宫的。
齐清这货,怕是又要搞什么花样了。
“红樱,你去知会一声祥云,让人盯着太后那……”
“是!”
她说完也就不关心了,转身即走,却不知道身后那轿子的窗帘掀开了一角,一双满是憎恨的眼正穿过飘落的雪盯着她。
------题外话------
作者有话说:
其实越是相爱,越是有话难言……因为他妈太伤心了。
亲爱的,我特么四年后就要死了,这种话,实在是说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