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向荒原进军(第1/1页)重生之激情燃烧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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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江平原于黑龙江、松花江、乌苏里江汇流处,由于长期的构造下陷和三江的泥沙堆积,所形成的低洼平坦的平原。横亘于中部的完达山脉将平原分为南北两部分:北部是沼泽化低平原,面积4万多平方公里,即狭义的三江平原或合江平原;南部是乌苏里江及其支流与兴凯湖共同形成的冲积一湖积沼泽化平原,面积8800平方公里,亦称穆棱一兴凯平原。合江平原三面环山,西为小兴安岭支脉青黑山,南为完达山支脉分水岗,东为完达山主脉那丹哈达岭。

    三江平原广阔低平的地貌,降水集中夏秋的冷湿气侯,径流缓慢,洪峰突发的河流,以及季节xìng冻融的粘重土质,促使地表长期过湿,积水过多,形成大面积沼泽水体和沼泽化植被、土壤,构成了独特的沼泽景观。沼泽与沼泽化土地面积约240万公顷,是中国最大的沼泽分布区。湿生和沼生植物主要有小叶章、沼柳、苔草和芦苇等。其中以苔草沼泽分布最广,占沼泽总面积的85%左右,其次是芦苇沼泽。土壤类型主要有黑土、白浆土、草甸土、沼泽土等,而以草甸土和沼泽土分布最广。三江平原素以“北大荒”著称,在50年代大规模开垦前,草甸、沼泽茫茫无际,亦有成片森林,野生动物繁多。

    大兴岛是垦区的三大岛之一,总面积800多平方公里,耕地36万亩,牧草地30万亩,李思明他们这一拔知青到达大兴的时候,荒地已开垦的差不多了。

    漂筏甸子,学名叫做湿地,这在三江平原是典型的地表形态。伴随人类的大进军,湿地越来越少,没错,人类因为生存的压力,向大自然索求食物本来是天经地义,当这些湿地逐渐减少甚至消失的时候,人类才发现失去的原来才是最宝贵的。反过来,湿地、森林的逐渐消失,又影响气候,影响地表的径流,影响着其它动植物的生存,到了世纪之末,人们又回过头来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退耕还林、退耕还湖,何尝不是讽刺。这是人类与大自然之间博弈。

    五连现有耕田1万5千亩,还要开荒5千亩左右。3月中旬桃花水下来之后,是chūn耕的时间,在这个时间之前是五连仅有的开荒的时间,否则只有秋收之后才有空余的时间。连长带着机务排和三个农工排,来到离连部很远的靠近七星河的一片漂筏甸子,先用镰刀割出事先划定好的开荒区域,然后用火烧出一大片空白区域。chūn天野草正是枯燥的时候,那火一点起,火借风势,烧得老高,间或一些栖息在草丛的动物纷纷避难。事先割出区域要足够大,否则引起大火就麻烦了。等火熄灭后,数台东风红拖拉机拖着犁,一遍又一遍的将地翻个底朝天,将草根从地底翻出,在白天阳光下曝晒,在chūn天寒夜中冻死,每隔几天再来一遍,这才可以种庄稼。当然这样的地,第一年的产量还是不高的,无法和熟地比。

    李思明看着大片大片的湿地,就这么消失,心里觉得非常可惜。在大片大片的沼泽中,湿生和沼生植物主要有小叶樟、沼柳、苔草和芦苇等,其中以苔草沼泽分布最广,占沼泽总面积的85%左右,其次是芦苇沼泽。在七星河两岸芦苇荡里、chéng rén般高的野草和小叶樟的灌木丛中,栖息这各种野生动物,是丹顶鹤、中华秋沙鹤、白头鹤、小天鹅、白枕野等等珍稀动物的天堂,而今人们没有经过它们的同意,便要夺走他们的家园,让它们无家可归。

    当天晚上,李思明在灯下,写了一篇洋洋洒洒的报告,题目叫《关于保护七星河流域生态系统的建议》,在报告中,他详细阐述了人与自然的相互依存的关系,提出在七星河流域保护沼泽湿地资源的重要xìng,并且论述了在当前开发已经较为充分的情况下,必须停止这种无序的开荒,留下一片可以让珍稀动物栖息的湿地的必要xìng。

    李思明不是没有想过这样做的严重后果,不过他耍了个花招,没有署名,而且字是用左手写的,他可以保证没有人可以查出是谁写的。塞入信封,便直接寄到师部。他自以为做得很聪明,却没想到这封信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3月耙地。连里所有的机械全部开到大田中,全连在地头召开誓师大会,然后,所有的拖拉机一字排开,在翻地耙地,那富含有机质的黑sè的土地,在犁耙下翻滚,如同浪花一般美丽。东北有句俗语,说这里的土地“捏把黑土冒油花,插双筷子也发芽”,看来也不是夸大之词。

    4月是播种的季节。播种机早就检修好,调整好流量,拌肥机将氮肥和磷肥拌成颗料状,再和种子混装在一起,分成一袋一袋用播种机播种。播种用一台链轨拖拉机牵引三台成品字型播种机,一趟过去播幅宽十米零八。那田垄间的水沟则需要人工伺候,农工排的兄弟姐妹们,一人负责一个水沟,那一眼忘不到边田野,让人头晕目眩,知青不约而同想起一个词:一望无垠。一大早,面朝黑土背朝天,在望不到头的地里一锹一锹将沟铲平,一天也弄不好好两垄地。这头的已经回去吃过晚饭了,那头还在十里外往回赶。

    十几天后,五四青年节一过,碧绿的麦芽露出尖尖,一行行伸向天边。chūn天是植物生长的季节,但chūn天很短促,在北纬47度的地方,播种期也就20多天,要拼着抢着干。北大荒的chūn风很厉害,伴着大风,麦播结束几乎没有休息就要播种玉米大豆,chūn风吹呀吹的,玉米大豆拱出了土,麦苗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往上窜。

    每天傍晚收工的时候,知青都累得直不起腰。这时的知青,才真正的了解什么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那个曾经把麦苗当作韭菜的来自上海的知青,如今再也没有人有力气去嘲笑。

    但是,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人们苦中作乐,在边疆、在农村挥洒着汗水,并没有人退缩,在苦难的生活中,无数首饱含激情的诗篇是他们互相鼓励的动力,譬如:“猪圈岂生千里马,花盆难栽万年松。志存海内跃红rì,乐在天涯战恶风”,还有“要做那疾风中的劲草,岁寒时的松柏,雪山顶上的冰凌花,永远扎根在北大荒,永远战斗在反帝反修的最前哨黑龙江”等等。

    开chūn的时候,连队配备一台发电机,晚上的时候知青们不用再凑着煤油灯写信看书。那煤油杂质太多,靠得太近,能把白脸书生变包公。自71年的时候,实行“工农兵”推荐上大学,只有表现优秀的“工农兵”才可能获得考试的资格。宁卫东是农工排几个排中,干活最拼命的一个,每天干的活最多,又是最老实的一个,干活不挑不捡,那双书生的手早就磨起了泡,晚上用针挑破,第二天又照常上工。他出身知识份子家庭,在历次运动中属于坚决打倒的那一类。于是不得已,和家庭划清了界线,把名字也改成了“卫东”。他很想考大学,因此他拼命表现,获得了推荐的资格,每天晚上抓紧时间复习。

    宁卫东和李思明是住在一起的。每当看到宁卫东在灯下认真复习功课的身影,李思明都忍不住想提醒他,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因为在这一年那位著名的白卷英雄,曾经让无数知青的上大学的梦想破灭,想想还是算了,有点希望还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