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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司马彦所说,他安排的这一切根本改变不了什么,连皇室和丞相府的关系都没有丝毫僵化,更别说能让他的女儿入宫为妃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没想着改变,他别无所求,只是带着有些病态的心里,报复的执念,部署了这一切,让沈家和上官府都连着不痛快,着实可悲。
事到如今,北辰修就是杀他,还怕脏了自己的手。
幕后主使算是找出来了,可看司马彦这情况,很明显不可能出面替沈君兮澄清,到最后还是得他们重新想办法。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过司马彦。
北辰修承认,他为北诏做了很多,在工部尚书一位上待了二十几年,为人也算是清廉,不曾有过买卖官职搜刮民脂民膏的行为,甚至于在设计主修天山水利工程一事上有很大的功劳,可他错就错在对权力的执念太深。
多少能人志士十年苦读一朝科举,就是为了能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又有几个人能在六部尚书之一的位置上坐这么久?
满朝文武,他的品级仅次于丞相,地位也是绝对靠前的,可偏偏他不知道知足。
他眼红着丞相这个位置,眼红着北辰修的后位,想成为皇亲国戚,想手握重权,想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可仅凭他的资本,他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所以他就想了那些歪门邪道,大闹封后大典,诋毁沈君兮,最后跌入尘泥,却从来不知道反省,只怪当今帝王偏听偏信,却不去想想上官钦的能力。
且不说沈君兮主政时那位老丞相的资历之深,仅论后来上任的上官钦。
北诏水患爆发之时,沈君兮和北辰修微服私访去了豫州,上官钦那时应当还是个吏部尚书,敢为人先,有勇有谋,利落果决的罢免了多少贪官污吏,护着赈灾银两和粮草一路到了灾区,为救灾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
尔后不惧报复,亲自押解那些贪官回宫,沈君兮一声令下太和殿处决,他亲自监刑,又几时眨过一次眼睛?
正因为他身上这种独有的魄力,沈君兮才会放心的将丞相之位给他。
而后面的一切,也证明了沈君兮的知人善用。
上官钦与沈君兮可谓是青梅竹马,关系自是非同一般,可当初小皇帝驾崩,沈家出事之后,北辰修和沈君兮因为南宫无言的陷害反目成仇,沈君兮失踪,对外宣称凤栖宫一场大火,太后薨逝。
这样凌乱的局面,上官钦也一直没有意气用事,天知道他那个时候有多想杀了北辰修,那时上官钦一直觉得,若不是北辰修非要这权力,执意要和沈君兮在一起,沈君兮就不会出事。
可他不能,沈君兮那时已经不在了,这偌大的北诏是她的心血,上官钦作为丞相他不能意气用事。
他帮着北辰修稳住了北诏的朝堂,再怎么恨他,心里也清楚北辰修会是一位明君。
北辰修称帝,是不可逆转的事情。
直到后来局势平稳下来,上官钦辞官,方才知晓个中真相,和北辰修化解了干戈,留在了北诏的朝堂。
再到后来,便是北诏东楚开战,上官钦负责后勤和粮草补给的同时,还亲自出使了西襄,为北诏得到西襄的支持贡献了多少力量?
这些一切的一切,上官钦的政绩,司马彦半点也看不到。
他看到的只是当初沈太后对上官钦的偏袒,现在北辰修对上官钦的重用,却从来意识不到,上官钦本来就比他强。
司马彦,本来就是个可怜、可悲,又可笑的人。
他想要这丞相之位,却掂不清自己的分量,他想让自己的女儿入主中宫,却从不去想北辰修是一国帝王,岂是他能够操控的。
他甚至都不知道沈皇后的真实身份,就盲目出手去对付。
他什么都不知道,仅凭着自己想的,自己要的,就去做了,还使出了如此卑劣的手段,着实让人厌恶。
上一次封后大典,北辰修就已经念及他多年资历和天山那件事,留了一丝情面,谁知他还如此不知悔改。
早知如此,北辰修最开始就不会放过他。
良久的沉默,司马彦还坐在那里品着他那一杯茶,上官钦恨他伤害上官灵儿,早就想动手了,可北辰修在这里,他不能轻举妄动,他只能蹙眉看着北辰修,问道:“陛下,你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北辰修闭了闭眸,道:“司马彦,先有封后大典上顶撞污蔑当朝皇后在先,后又设计陷害当朝丞相,诋毁皇室,欺君罔上,劣迹斑斑,赐斩立决。”
“府中妻妾尽数充官,族内所有子女后代没入奴籍,流放沙洲,永世不得回京。”
这般处罚,已经算的上是极重了。
很多时候,流放要比满门抄斩,还要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北辰修说完,便有禁军进来将司马彦带去行刑,可不等他们靠近,便看见司马彦唇边溢出些许泛着黑色的血液,看上去竟像是中了毒。
北辰修微微蹙眉,让禁卫军先不要靠近,就听司马彦放声笑开,然后翻了白眼,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混着黑色的鲜血,滑座到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原来他早就料到在劫难逃,饮鸩自尽。
他死了也就算了,偏生还要连累沈君兮的名声,连累府里的其他人。
北辰修无心再留,只觉得这具尸体当真让人看着心底生厌恶。
“张贴皇榜,将这件事情经过告诉天下人,把司马彦的尸体悬挂在东城门处,暴晒三日,扔乱葬岗。”
北辰修面无表情,眸中却带着些许果决和狠辣,“朕要让全天下人知道,陷害朕的皇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话音落了,北辰修便率先走了出去,将一切的后续交给了上官钦。
上官钦看着他的背影,唇边泛起一丝苦笑。
这样的解决办法,的确是最好的,他也很欣赏北辰修作为一国帝王该有的狠辣和果断,事情结束后他本来应该倍感轻松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后背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