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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儿。”沈君兮思想坚定之后,却听见北辰修声线带着些许小心翼翼,在自己耳边喃喃,“你,不要去掺和这些了好不好,我替你做,替你除了那些贪官污吏,替你还北诏上下一片清明,你别折磨自己了好不好……”
沈君兮心中蓦然蔓延开了些许悲凉,声音带着涩然,“我以为你是懂我的。”
北辰修身形一震,对啊,他可不就是懂她,所以才没有在她面前隐瞒下这一切,没有替她解决了,却是告诉了她,磨砺着她,逼着她成长。
他自嘲的笑了笑,看着沈君兮失了些许神采的眸子,眸色一深,似是漫不经心道:“我的提点,可是需要报酬的。”
沈君兮微微抬眸,然不等她想明白,北辰修就封住了她的唇,细细舔舐着她的伤口,然后妄图攻城略地。沈君兮有些木然的承受着,唇瓣传来些许刺痛,却比不上心中暗暗滴血。
北辰修气息开始紊乱,沈君兮却不能任由他在这里疯狂下去,她拼尽全力去推他,而北辰修也顺势放开了,“今日,先到这里。”沈君兮淡淡道,“朝臣还在太和殿等哀家和摄政王。”
这个年轻的掌权者已然回过神来,压下了所有痛苦和悔恨,面色如常,而她和北辰修之间也从你我,变成了太后和摄政王。
北辰修呼了口气,压下烦乱的思绪,自唇边溢出一声轻笑,“也就是说,我与太后还有以后?”
沈君兮没有理会他,先行迈步离开。两人都知道,沈君兮是需要北辰修这所谓的提点的。面对家国大事,沈君兮才明白,什么儿女情长的羁绊,都不比实际的利益来的重要,她要成长,就必须得借助北辰修的力量。
北辰修看着沈君兮纤瘦的背影,自嘲一笑,这可不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待北辰修追上去,沈君兮已是恢复如常,除了唇瓣上的嫣红和一丝微不可查的伤口,看上去与往常一般无二。
可北辰修,几乎能够透过她冰寒眸子看到眸底的疲惫。
沈君兮一路上并未和北辰修说话,等到了太和殿,朝中几位位高权重的大臣便在那里等着了。
丞相李林甫被禁足在府中反省,为首的便是镇国公沈摄,然后是吏部尚书上官钦、户部尚书周朴,和主管治水的工部尚书司马彦。先前吏部侍郎和户部侍郎被沈君兮贬去了沙洲,空缺之位尚未来得及补上,上官钦和周朴便是孤身而来,反倒是工部来了一位侍郎,听说对治水之事颇有见解。
沈君兮于主位落座,沈摄和北辰修坐在次座,而其他大臣则分立两侧安静的站着。
沈君兮无心与他们周旋,开门见山道:“此次江南水患波及徐州、苏州、扬州,范围广泛,万千百姓流离失所,粮食又供应不及,哀家召诸位来,便是为了治水和救灾一事,不知各位有何高见?”
沈君兮将大致的情况和几人说了之后,便安静的看着他们,而两侧站着的大臣陷入了沉思。而上官钦和周朴却纷纷看向了司马彦,工部本就是主管治水的,此事该是由司马彦负责。
司马彦是京阀世家司马府的家主,是个年逾五十的老臣了。早在先帝在时便十分器重他,否则也不会让他主管工部,兼修水利。
而司马彦也没有左顾右盼推卸责任,虽然心中对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女有几分不屑,却是半点不露,出列侃侃而谈,倒是指出来了安义县县令的失职,只是在他眼中,这不过是个愚蠢的地方官犯了错,并未想到更深一层。
指出原因之后,司马彦就开始说赈灾和救济之事,距离江南三州最近的兖州、通州、豫州,是他眼中最容易接纳灾民的地方,然后便提议让户部出银子,采购米粮送去地方。
待他说完,沈君兮却是不为所动,反倒神色淡淡问其他人可有高见,倒是有些出乎司马彦的意料。
在他看来,沈君兮虽贵为太后,却不过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此时在这里指点江山,不过是因为家室依靠,他以为自己提出来了策略,是给了这个女子一个台阶下,而沈君兮应当顺势按着他说的去办,这件事也就算是了了,谁知这小姑娘竟然在这里故作高深。
司马彦心中更加不忿,面上却滴水不漏,安静的听着,不知沈君兮和其他人能作出什么高见。
这里面唯一让司马彦少了几分轻视的大概就是沈摄了,哪怕是北辰修,除了他现今的摄政王位,司马彦也有些看不起他。一个纨绔王爷罢了,此时也不知道怎的得到了寿王青睐,逼这当朝太后封了他为摄政王,实则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
然而司马彦的目光从北辰修身上一晃而过,落到了沈摄身上,本以为沈摄会开腔帮衬这沈家太后几句,谁知沈摄竟然也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有说。
然后司马彦就听见了身侧上官钦清朗的声音,“下官以为,此次江南水患空前严重,只怕其中另有原因。”司马彦看了看身侧这位吏部尚书,心中更加憋闷。
他在朝为官几十载,至今却还是这工部尚书的位置,虽是稳妥,手中却没有任何实权,也没什么敛财的活儿,本以为先前的吏部尚书被沈君兮清剿了,这个隐隐掌握官职调动的六部之首的位子应该留给自己,然后徐徐图谋那百官之首丞相之位,谁知这刚刚回来的少年郎,竟一时间封了这么大地官职。
说到底,还是沈君兮这个太后识人不清,竟喜爱些面容俊朗的年轻男子。司马彦嗤之以鼻,却也不会当着沈摄和沈君兮的面露出些什么,只微微垂下头,心中不屑。
这水患就是水患,天灾罢了,就算这吏部尚书想要自己找些门道出来显示他不是个吃白饭的,也不至于弄些无中生有的事吧。水患还能扯到人事上不成?一个安义县县令,愚蠢至极没有开闸放水罢了,又算得上什么。
然而上官钦之后的那一番话,却彻底推翻了司马彦这自以为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