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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修长了一张桃花面,带着些许邪肆的冷,只是夜尚羽不同,他虽然面容俊俏五官端正,可也是真的从里到外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讯息,就算是会对着东楚皇勉力的笑一笑扯一扯唇角,看着也特别假。
但很显然,整个东楚都已经习惯了他这个表情。
东楚皇声线带着些许苍老和虚弱,大致说了几句慰问的话,说什么夜尚羽年纪轻轻远道剿匪,功不可没诸如此类的。
夜家家主,位列东楚四大国公之一的宁国公面对如此殊荣,自然是笑意盈盈尽数应下,而其他几个家族看到夜家的荣誉,竟也是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沈君兮大致望过去,只觉在场的每个人都不好对付。
想必都是浪迹官场数十年的老狐狸了,气定神闲,宠辱不惊。
然而更多的,却是有恃无恐。
或许是因为他们深知自己维持了整个东楚事态的平衡,任何一角坍塌,都关系着东楚的存亡。
沈君兮忽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南宫无言手段如此高明,却至今没将帝位拿到手里。
这东楚,分明就不是皇家的天下,是这些世家大族控制的。
相互忌惮,维持表面的平衡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惯例,南宫无言若是想要改变这份现状,重拾皇族威仪,就必须蛰伏,伺机而动。
这也是东楚多年来国力强盛,却很少主动发动战争的原因吧。
这些人已经安于平淡和富足,对于皇族的野心他们理解不了,也不想去支持。
沈君兮忽然想到了穆家。
穆家那些林林总总,如今想来,更像是北诏和沈家人在替南宫无言背锅,穆家的没落,穆家大小姐穆雪莹的死,哪一样不是南宫无言做的,却尽数被扣在了北诏沈家身上。
可怜穆雪莹恨错了人,被当做棋子对付沈家,直至南宫无言利用完她最后一丝价值,将她丢弃。
南宫无言的无情,可见一斑。而他接下来要对付的,就是其他的三大世家。穆家最开始就选择了依靠南宫无言,最终还是被蚕食了实力,南宫无言从未想过要养虎为患。
沈君兮忽然觉得,在自己精疲力竭之后,和南宫无言合作,并非选择成为对手,真的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
思索间,沈君兮忽然试到手上一暖,蹙眉侧目,就看南宫无言拉了拉她的手,并没有看着她这边,而是带她起身对着东楚皇道:“父皇,这是儿臣从北诏回来之时,请到的紫竹老人后人,唤作君不知。”
他向东楚皇引荐了沈君兮,却没有多说,只因他了解自己的父皇,紫竹老人从来都不是传说,仅仅是这四个字,就足以让这个年迈的帝王激动不已。
其他人不知道,南宫无言却是知道的。
紫竹老人最开始遁世,都是为了替第一任东楚皇研究长生的法子。
东楚皇如今老了,看着权力渐远,自己对这个国家的掌握力慢慢变弱,可他还是宁愿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帝王,感受着万人朝拜,富贵荣华。
任谁都不想死,尤其是位高权重者。
所以,东楚皇在知道君不知是紫竹老人之后的时候,无论是真是假,都会先把他供起来。
唯一说不太通的,是沈君兮的年纪。
她看上去太过年轻,没什么说服力。
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年纪根本影响不了多少。
南宫无言相信沈君兮。
可惜,被他推到风口浪尖上的人儿却并不显得欢喜。她的身份本就危险重重,这张脸作为北诏的太后,多多少少也会有人见过,更何况她还是女扮男装。
哪一样拿出来,都是欺君罔上,诛九族的大罪。
只是沈君兮没什么九族给东楚皇诛杀罢了。
南宫无言把她推了出来,不管是考验还是机会,她都必须得接受。
故而她略一沉吟,对着东楚皇行了一礼,不卑不亢,气度非凡,很快的便入了戏,“草民君不知,见过东楚皇。”
东楚皇双眸带着几分浑浊,却不难看出几分期望,声音有些许沙哑,却不减帝王威仪,“你当真是紫竹老人座下的?”
沈君兮微微颔首,“是,恩师正是紫竹老人的嫡孙,按理说,草民应该唤紫竹老人一声祖师爷。”
南宫无言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心中已然豁然开朗,只觉沈君兮随机应变,瞎编乱造的能力真的很强。
东楚皇点了点头,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沈君兮在心中迅速的编出了一个身世,拿来应对东楚皇有可能出现的任何问题。
然开口的却不是东楚皇,而是夜家家主,宁国公。
那人不似自己的儿子一般冷面,反倒是一副笑意盈盈的中年人模样,看样子是在府中待久了,微微有些发福,只是眉目间依稀可辨年轻时的冷硬。
如今,他不过是个官场上八面玲珑的国公爷,而不是那个驰骋疆场的将领了。
他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沈君兮,然后对着东楚皇道:“久闻紫竹老人大名,想必座下高徒也当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说到底太子年轻不谙世事,臣倒是有些怀疑,这样一个年轻人,是否担得起这紫竹老人后人的名头。”
先扬后抑,表达了自己的怀疑,同时也扫了南宫无言的面子,宁国公这个意思,就是想考验一番沈君兮,如果说沈君兮有哪一点没有做好,到头来还会拉南宫无言下水。
这夜家,和南宫无言的关系已经是这般模样了吗。
沈君兮微微垂眸,面上没有谄媚,该有的恭敬也一点没少。
东楚皇很明显是听进去了,毕竟他自己,对沈君兮也是有些怀疑的。
那么,该如何检验呢?
面对宁国公出言怀疑,南宫无言没有理会,老神在在的端起一杯清酒,放在唇边抿了一口,好似一点儿也不担心沈君兮。
在南宫无言眼中,沈君兮本就是一块璞玉,只可惜后来做了北诏的太后,很多才能反而被掩盖了,专于权谋,埋没了自己。
他也想看看,给沈君兮了压力,她能做到什么程度。
“那依爱卿之见,该当如何呢?”东楚皇对宁国公的话显然是提起了几分兴趣,精神头看上去也好一些了,支起身子问宁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