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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念,瞧见没有?”城头上,张宁手指不远处几个骑在马上的大汉,道:“大炮轰得到不?”
刘念在城头上值守,张宁便上城头,没想到瞧见瓦剌营中出来几人,驰到大同城下不远处停下。
几人以为这个距离,弓箭射不到,手榴弹也扔不到。
刘念一下来了精神,比划一下,道:“估计射不到。不过,可以开炮试试。”
“开!他们明摆着哨探我军动静,哪能就这样放他们走?”张宁霸气侧漏道。
虽不清楚几人的身份,但可以看出身份不低,特别是被簇拥在中间的汉子,气度非凡,很可能是瓦剌太师也先。
本不试没机会,试一下一半机会的原则,张宁主张先轰几炮再说。
当然,这也是在张辅取消不准出战的命令之后,要是不准出战的命令还在,张宁肯定不会动这心思。
而且,之前瓦剌军攻城,大量聚集在城下,明军哪人多往哪扔手榴弹,手榴弹全在城下爆炸。这会儿,五军营的军士运土出城填坑,也在城下,和那几人离得远,炮弹不会打到自己人身上。
这样的情况下,为什么不轰呢?
刘念一心要立功,见张宁答应,马上亲自动手,将大炮的射程调到最远,然后填弹丸,点燃,发射。
…………
也先眼望洞开的城门,叹道:“消息是如何漏露的呢?如果不走漏消息,此时俺已进大同了。”
万夫长提醒道:“太师,就算消息没有漏露,我们攻明军一个措手不及,也奈何不了明军手里那东西。”
昨夜的一幕让万夫长感到深深的绝望,明军手里有这样的利器,还怎么战?只怕从此后,已方只有躲着明军了。只是这话,他不敢说,怕太师一怒之下杀了他。
也先一脸不屑道:“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东西不长眼睛,双方军士混战在一起,明军怎么敢扔那东西?再说,大同守军不多,我军强攻,蒋贵和张勇应接不暇,哪里腾得出手扔那东西?”
他想不通,消息是怎么走漏的。他明明在召集各部落出兵之前便杀光草原上的明人了,明人绝无可能逃回大同。
难不成出了内奸?内奸是谁呢?也先想到格斯尔,这个被他派去明廷的倒霉蛋。可随即便觉得不是,格斯尔出使时,并不清楚具体的出兵时间。就算双方剑拔弩张,没有具体的出兵时间,说了也没用。
身在大同的张勇和蒋贵如何不知道大战一触即发?还用格斯尔巴巴去告密?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时,大同城墙上发出“轰”的一声巨响,一台大炮喷吐火光,射出一物,朝他们这个方向飞来。
大炮,也先不仅耳闻,还有详细资料和看过图形。明军使用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了,该有的资料,他都有。
可他也清楚得很,明军的大炮若操作不当会炸膛,一炸膛便会炸伤操作的军士。而且大炮很笨重,运载不便。所以,明军很少使用。
没想到几人这么远远地看了一会儿,明军的大炮便轰来了。
下令的是蒋贵还是张勇?不,不可能是张勇,这老货喜欢逞一已武勇,如果是他,肯定拍马出城邀战。
那么肯定是蒋贵这个奸许匹夫了。
也先思念电转,旁边万夫长吓得脸色惨白,连声惊呼:“太师快走。”
也先充耳不闻,只是仰头看那枚带着火光的炮弹。
万夫长惊骇欲绝,挥鞭打在也先跨下骏马屁股上。骏马吃痛,撒开四蹄急驰而去。却是奔向大同城下。
“错了。”万夫长吓得魂都没了,连声大叫。希望突然愣神的太师能回魂,圈转马头逃回营寨。
…………
城头上,张宁见被簇拥在中间的汉子突然朝城下奔来,忙道:“军士进城,‘雷鸣’准备。”
不管来的是谁,先炸死再说。
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顾兴祖已经赶过来,刚好听到张宁的话,即刻传令,城下的军士赶紧扔下铁镐板车飞奔入城,城门关上。
城垛边的神机营军士人手一枚手榴弹,一双双眼睛紧盯狂奔而来的那匹马,就等距离到了,把手里的手榴弹往下扔。
…………
马匹颠簸,总算把也先惊醒。万夫长和几个随从又在身后狂呼乱叫,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同城墙越来越近,这一切说明什么,他心里清楚得很。
仗着骑术精湛,他斜刺里兜转马头,穿插向已方营帐的方向。
紧张得直叫唤的万夫长后背湿透,总算太师回魂,要不然就危险了。
也先奔出一段路,回到刚才勒马的地方,惊魂未定再望,发现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城墙上怎么会多那么多人?
刚才只顾看城下,竟没注意城上。
“快走,明军援兵来了。”他丢下一句,拍马朝营寨狂奔。
他作战经验丰富无比,刚才一瞥间见城垛后探出无数身子,马上想到明军来了援军。这么紧张的时刻,明廷派兵来援再正常不过。
…………
城墙上,无数神机营军士发出“哎”的一声,太可惜了,只差十丈便进入他们投掷“雷鸣”的最远距离。
刘念道:“看到没有?平时让你们努力练习,你们不听,现在功亏一篑了吧?”
无数军士心道:“我们怎么不听了?我们一直很努力练习好吗?只是人力有时穷,没办法呀。”
长官加教练训话,不敢反驳,一个个只好低头,一双双眼睛依然死死地盯着敌人远去的方向。
张宁道:“顾侯爷可认出此人是谁?”
顾兴祖叹了口气,道:“他就是也先。”谁能体会到他有多痛心?只差一点点,就能把也先轰成渣渣啊。
“他就是也先?”张宁眼眸略微凝固。
“没错。唉!”多次驰骋沙场,心机深沉的顾兴祖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就差一点点啊,不免让人扼腕叹息。
张宁也觉得可惜,可他很快看开,安慰刘念和顾兴祖道:“下次他一定跑不了,这次让他侥幸逃脱,不过是他运气好。”
“对,这次便宜了他,下次他跑不掉。”刘念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