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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若看了容慕一眼,才看向众人说道:“虽然不知左相大人为何会有这样的揣度,不过本使可以向在场的诸位保证,我们王上对缙云一直保持友好的态度,也是真心想和缙云继续结盟,席焕之乱是他一个人惹出,和缙云没有关系,我们王上也不会再追究此事,而关于长公主,王上与诸位大臣已经商议只要贵国愿意联姻,以后她就会是青临的王后,缙云和青临以后就是一家,不分你我~”
众人听了,难免有些动心,上官若是谁,那是青临王上的表弟,韫醴大将军的知己,是王上除了韫醴以外最信任的人,他都做了这样的保证,这难道还会有假吗?
容慕看向上官若,嘴角微笑:“本相十分好奇,青临的众臣竟也会同意这桩婚事?”
上官若沉沉的说道“王上真心爱慕长公主,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自然得遂了他的心愿,只要王上喜欢我们当然愿意为他接受任何人,任何事~”
容慕这才转向祁缙问道:“说来说去,王上还没说对于这桩婚事的看法?”
祁缙看他,目光闪烁:“本王觉得未尝不可?”
“理由呢?”
“青临派了本使来联姻,难道还不能说明我们王上的心意吗?”
“本相在跟王上说话,你插什么嘴?”
容慕淡淡瞥了他一眼。
那一眼似笑非笑,着实让人心惊胆战。
众臣收回目光,只望着脚下,此刻已经汗流浃背。
他们实在没料到,容慕竟然会对青临的使臣说这么重的话,完全没有顾忌。
若是平日里,容慕对他们用这样的态度说话也就算了,谁叫他是左相,自然是想教训谁就教训谁,可上官若是什么身份,在青临的职位未必就比他小,可容慕依然不将他放在眼里。
这行为未免有些失了风度,可这话在容慕嘴里说出来,不但不会让人觉得他失了风度,反而让人觉得十分有魄力,对他生出了畏惧之心。
上官若也着实没想到容慕会这么直接怼他,毕竟这是在朝堂上,以前容慕也曾这样怼过韫醴,他还觉得是韫醴自找的,可现在他倒是长见识了。
不过这个时候他就算是甩脸子估计也没什么用,缙云掌握实权的是容慕,不是祁缙。所以他若是真的不愿意对此事不了了之的态度,反而会让祁缙下不来台。
容慕清楚这一点,才会无所顾忌。
上官若本不是为了面子就非要和别人一较高下的那种人,所以他忍下了这口气,没有发作。
祁缙扶额,被君煜轩弄的有些头痛。
他实在是太过分了,可他又似乎是故意想要惹怒上官若,也不知道君煜轩到底想做什么?
“上官说的正是本王想说的,青临派了他来,这难道还不能显示他们的诚意吗?青临带来的聘礼也远远超过了以往国家求娶公主的聘礼,如此厚重的诚意,左相还要怀疑吗?”
“看来王上这不是与臣商议,分明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今日这早朝倒不像是在征求本相的意见,倒像是通知臣?”
君煜轩接着说道:“既然如此,王上看着办就好,又何必非要告知臣这件事,臣不知道自然也就不会反对了不是吗?”
祁缙语噎,她若是有这权利还用得着如此苦心算计,就算不将祁婧文嫁去青临,她依然能护住祁婧文,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他逼的这么被动。
“左相何必挖苦本王,这件事当然得问过你的主意,如果你同意,这件事还得左相一手跟进才是?”
祁缙说话很有分寸,并不一味的强势,也不一味的委曲求全,进退有度,让人无话可说。
君煜轩早就知道祁缙擅长使用软刀子,这是在逼着他让他不得不答应,向他示弱让他对她心软~
“既然王上都说了,这件事得问过本相的意见,本相仔细想过了,这桩婚事,本相不同意~”
君煜轩的语气很强势,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不可能商量的了。
“对两国都好的一门婚事,左相不同意的理由是什么?”
即使祁缙知道原因,无非就是君煜轩想要报复她,拿祁婧文的死,乃至缙云的未来刺痛她,可她还是得问,当着这么多人,他会说出什么理由来?
那个理由他们两个人都清楚,君煜轩看着她,面色冷静,缓缓开口道“祁婧文冒充先帝血脉,继任王位,就连长公主这个身份都是假的,王上护着她的理由是什么,本相也着实好奇?”
祁缙没有说话,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坚定,柔婉,心痛…
两个人对望着,有那么一瞬间,祁缙想揭下他的面具,与他对峙,问问他到底为什么,他就这么恨她,恨不能让她真的失去所有,让她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之中。
祁缙的眼神太清澈,君煜轩从这眼神中一眼就看穿了她,这个眼神让他觉得无比熟悉,那不是看着容慕之时隐藏着警惕,也不是想靠近又拒绝的矛盾。
这眼神,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他将九万宸霆军坑杀了之后,祁缙却不恨他,甚至依然能做到和他谈笑自若。
她不在明面上与他做无谓的争执,却要用这种方法去救祁婧文,她早就认出他了。
他早该清楚的,她知道他恨她,还向他说了对不起,那不是愧疚是什么?
君煜轩“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是我?”
众人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容慕说这话的意思?
君煜轩已经知道她发现了是他,祁缙也不打算再继续装下去,这件事情也该有个了结了。
“就在我昏迷的那三天,我记起了在柳府那日我喝醉酒,是你接住了我~”
“果然是那天,我早该知道的~”君煜轩嗤笑一声,没想到他一时心软反而大意了。
众人越听越糊涂,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两个人就扯这么远,而且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难以听懂。
可是下一秒,他们就懂了,因为他们的左相,那个名叫容慕的男子已经缓缓揭下了他的面具,那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