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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榕同华平之间本没有什么仇恨,说白了也不过是身份立场不同,谈榕对他甚至有几分欣赏,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在乐竟夕没有受伤的前提下。
“华平,你打仗自是一把好手,想要声东击西夺回北兴县,这本无可厚非,只是如今,你伤了她。”谈榕语气满是嘲讽,细细的打量着自己手中的剑。
随即冷笑一声,“我这个人最是护短,我的剑亦然如此。”说完,便敛起眉眼,直接朝华平的方向掠去。
华平双手都被乐竟夕所伤,自然只有频频后退的份,无法抵抗,最后只能选择同样的方法——放箭。
无论如何,乐竟夕和谈榕都是不能放走的,他们二人杀了少将军,自己若是不能擒住二人,最后死的就是自己,贺将军是决计不会放过自己的。
乐竟夕被子扶搀扶着站在一边,见南翎放箭自是担忧谈榕,心焦的便想上前帮忙,只是子扶死死的拉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小姐,你已经受伤了,去了也帮不了小王爷!”
“可是,他一个人如何抵挡得了?!”乐竟夕带着哭腔便想挣脱。
“小王爷不会孤身前来的,一定有后续军队支援,想必也快到了。”子扶无论她说什么也不放手,只是见谈榕在箭矢中翻飞,只能咬牙决定,“小姐,我去帮小王爷,你别乱动。”
子扶来到谈榕身侧,与他肩并肩用剑拨开射来的箭矢,谈榕见他过来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不是让你照看你家小姐么?!跑这来做什么?!”
“小姐不放心您。”子扶动作不停的回答道。
谈榕闻言抿着唇,瞥向乐竟夕,只见她此时脸色已经有些苍白,死命咬着下唇,“这样下去不行,先杀华平。”
子扶闻言点了点头,“好,我帮你抵挡这边的进攻。”说着,手上的剑直接冲破剑阵,先前俯冲,为谈榕开出一条路来。
华平见谈榕向自己冲来,心下一惊,那日在宁旗县府衙他便领略过谈榕的武功,只觉得能和自己打个平手,连能伤他的乐竟夕怕是都不如,没想到今日他的动作便如此之快。
眨眼间,谈榕的剑便来到华平眼前,华平瞳孔猛缩,下意识的向后倒去,随即打滚起身,“你之前是装的?!”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当日自以为缠住谈榕,没想到他却是在逗着自己玩。
谈榕闻言眸子未转,只盯着他的心口,“当日我自是未尽全力,不然你们怕是会派上更多暗卫刺杀吧。”
话落,一剑直中华平心脏,华平猛地抬起头,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身法如此之快,想要说些什么还未等开口,谈榕便直接将剑抽出。
“噗!”华平一口鲜血喷出,有些僵硬的抬起手摸向自己的心口,似乎无法相信自己的命就如此了解。
而南翎的那些士兵见状纷纷停下了手上的进攻,惊恐的看向华平,将领一死,他们便失去了主心骨一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华平,你伤她之时,可想过自己的下场?!”谈榕居高临下睥睨着华平,口气傲然无物,仿佛是从天而降的神祗一般。
华平撑着最后一口气,苦笑一声,“贺家对我有恩,就算如此下场也算是替贺家出了口气罢了。”
谈榕没有闲心管他的苦楚,他本可以成为下一个贺修竹,却甘心辅助一个刚愎自用之人,甚至为了给贺家报仇,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说白了不过是他自己的选择。
而赶来支援的商夏军队,此时也都到了战场,那些南翎士兵没有从将领身死的事实中走出来,便被紧接着而来的商夏士兵打了个措手不及。
谈榕重新回到乐竟夕身边,将她横腰抱起,对着身后的子扶说道,“北兴的善后交给你,我带你家小姐回去。”
说完吹了一记口哨,谈榕的马从不远处跑来,谈榕直接抱着乐竟夕翻身上马,朝着归合城赶去。
乐竟夕倚靠在谈榕的身上,嘴角淡淡的扬起,虚弱的抬起手,想将谈榕紧蹙的眉头抚平。
“别乱动。”谈榕立刻冷声呵斥道,中箭还敢乱动,真是不要命了。
“你不生气了吧。”乐竟夕嘴唇毫无血色,看着谈榕的眼睛,微笑着问道,还不等谈榕回答便又自言自语的说道,“你刚刚的话我都听见了,你该是不生气了。”
谈榕闻言深吸一口气,绷着脸神色复杂的睨了一眼她,迟迟没有说话。
就在乐竟夕一颗心慢慢下沉,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僵硬,低下头的时候,耳边传来谈榕的一声叹息,“乐竟夕,你惯会作践我。”
乐竟夕闻言抬起头,不依的撅起嘴,眼睛中泛着些许泪光,有些委屈的说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哪次不是给我一巴掌之后再来个甜枣,我都习惯了,哪里能真生你的气,不过是气我自己罢了。”谈榕见她如此,心软下来的同时,语气也软了下来。
乐竟夕咬着下唇,将自己的脸贴在谈榕的心口,语气小心的问道,“气自己什么?”
“气自己拿你没有办法,就算你一次次伤我,我这颗心还是挂在你的身上。”谈榕似有无奈的说道。
“扑哧。”乐竟夕闻言窝在他的怀里一笑,不过许是动作太大,扯到了中箭的左肩,便嘶了一声蹙起眉头。
“你别说话了,马上就到了!”谈榕见状心下一沉,手上打马的动作不断加快。
“湛珩的事情我不想管了,都交给你吧,你想如何便是如何,他的生死也与我无关。”乐竟夕淡淡的应了一句,随即坦然的说道。
在北兴县被困的那一瞬间她突然想明白了,自己生死攸关的时候,自己心里想着的只有谈榕,想着自己还没有同他和好罢了。
既然如此,何苦再为了他人去伤谈榕的心。
不管湛珩如何,都是他自己的命数,自己就算想拉他走出执念,也不过是逆天而为,湛珩最后如何,便交给老天吧。
谈榕闻言只是嗯了一句,没有再说什么,湛珩是她的心结,能想开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