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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坐在台上,心不在焉的接受着妃嫔们过来祝酒,吃在口中的菜肴也觉得食如嚼蜡。直到德全从后殿中小跑了进来。
“陛下,刚才国师府有人来报,说郡主醒了。”德全附在魏翊煊耳边低声禀报道。
“什么?少婈真的醒了?”魏翊煊惊喜地问道。
“是的,郡主已经行走自如,还在国师府吃酒呢。”德全又细细说了一句道。
“快,给朕备好车马,朕要即刻去见她。”魏翊煊急匆匆的吩咐道。
“陛下这是要去哪儿?”樊贵妃听到之后探头过来问了一句道。
魏翊煊被樊贵妃这么一问才发觉自己有些失了分寸,于是微微笑着说道:“贵妃啊,少婈她可算是醒了,朕想去国师府看看她。”
“陛下,这宴席还没散呢,您不可就这么走了。于情于理都不好。”樊贵妃劝阻道。
“朕知道,爱妃你也莫要再说了。”魏翊煊有些泄气道。
“臣妾是……”樊贵妃又要出言说下去,却见魏翊煊摆了摆手,于是只好打住不再往下说,可是心里面却很是不爽快。
帝妃之间的气氛忽然就沉闷了下去,这一幕被台下坐着正慢悠悠品酒吃菜的上官浥旻看在眼中。没多久,一旁负责宣事的内侍便高声传话道:“众位宗亲,陛下身子不适,要先回宫安歇了,尔等便在此欢饮娱乐吧。”正好魏翊煊也借了早晨时起了热身子不爽利的缘由急急地退下了。
宴席在魏翊煊退下之后便变得有些索然无味,但见樊贵妃还在台上独坐着,便也无人敢先行告退。樊贵妃见自己被魏翊煊就这么撂下了,心里自然很是不快活,于是闷闷地喝了几杯酒水,也觉得有些昏沉,便也准备回宫安歇了,没曾想走下台阶时一时没踩稳差点摔了下来,幸而被上官浥旻出手扶了一把才算稳住了身形。
“本宫多谢康乐侯。”樊贵妃神情淡漠的谢了一句道。
上官浥旻收回手又微微施礼道:“贵妃娘娘无需言谢。”说罢便往后退了两步。
樊贵妃便又往前走去了,走了没两步突然回头问向上官浥旻道:“你知道方才圣上为何匆匆忙忙地离席吗?”
“臣自然是知道的,是因为圣上身子不适罢了。”上官浥旻恭恭敬敬地回话道。
“你见过身子不适的人还能饮酒如常人,甚至还是喜形于色的吗?”樊贵妃自顾自地说道,“他是因为听说了圣安郡主醒来的消息,所以才……”
“贵妃娘娘的意思是圣上为了那个圣安郡主关心则乱,所以才做了这些不合规矩的事情?”上官浥旻轻笑着说道,倒是将樊贵妃的心思说透了些。
“圣上为了她关心则乱的事情还少吗?”樊贵妃略带着酸楚与委屈的说道。
“可这毕竟是贵妃娘娘您与圣上的家事,您何必要说与臣听呢?”上官浥旻直言不讳的回嘴问了一句道。
“本宫知道你心里对我有了芥蒂,无非是觉得本宫终有一日会顶替你姐姐的位置罢了。”樊贵妃轻哼着笑道,说罢转过脸来直直地对着上官浥旻说道:“可是本宫就算是顶替你姐姐的位置,也不过是因为我们樊氏一族的势力和威望罢了,然而那个圣安郡主却会因为得了圣上的真心而顶替了你姐姐的位置。”
“那又如何呢?斯人已逝,追忆往昔倒不如接纳新人。贵妃娘娘身在后宫,这点道理应该要比臣更清楚不是吗?”上官浥旻慢悠悠的说道,却在言语中表明了对樊贵妃的酸呛之意。
“如今你得封爵位,也不过是借了你姐姐在圣上心中的一些分量罢了。而若是有朝一日,圣上的心全在另一个女子身上,势必会将对你姐姐的那一份心给移走,到那时你的仕途恩宠都会随之烟消云散也未可知。”樊贵妃对视着上官浥旻的眼睛说道。
“那贵妃娘娘与臣说了这些,倒也像是推心置腹的话,就容臣斗胆问您一句,您说这些是想暗示臣做些什么呢?”上官浥旻故作恭敬地问道。
“本宫哪里会暗示你去做些什么,不过是将事理说明白与你听罢了。”樊贵妃展颜笑道,顿了顿又道:“只是那圣安郡主过不多久便会入宫为妃,往后这六宫粉黛怕是要暗自惆怅了。”
上官浥旻自然是明白樊贵妃说这些话的真正用意,无非是想拉自己做她阵营的盟友,以备日后与那圣安郡主的恩宠相抗衡罢了。“贵妃娘娘可否回答臣一个问题?”上官浥旻问道。
“什么问题?”樊贵妃有些疑惑道。
上官浥旻走上前两步之后拿起桌案上的一只碟子和一只酒杯说道:“贵妃娘娘会用哪一个器具来饮酒呢?”
“自然是酒杯饮酒了。”樊贵妃有些不悦地说道,心里想着这孩子不会是当自己傻了吧。
上官浥旻点点头,转而将手中的那只酒杯往地上摔去,那酒杯立时便被摔得粉碎,“现如今这酒杯被摔碎了,那您是要用这盘子饮酒呢还是重新换一只酒杯?”上官浥旻抬眼问道。
“自然是换一只酒杯,这盘子又不是可以饮酒的器具。”樊贵妃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但却在说出口的那一刹那才明白了上官浥旻的用意。
“贵妃娘娘是个聪明人,可今日莫非是饮酒过了头,而有些迷糊了吧。”上官浥旻狡黠的笑了笑说道,“从前,我姐姐就是这只酒杯,您却是碗碟,如今酒杯易碎,我就算是不饮酒,也不会用碗碟来装酒的,若是有另一只酒杯可供我饮酒,那自然是极好的。”上官浥旻撂下这句话之后便径直走出了大殿。
樊贵妃听及此自然是气得面色发青,只是要端着贵妃的架子,面上还是要保持着端庄亲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