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黑夜如狱(第1/1页)凤枕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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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星稀,葱郁的灌木丛里,钱堂额头布满汗珠,粗壮的手臂将锦卉紧紧搂在怀中,麦色皮肤紧贴着,呼吸声变得深重,迫不及待想要一亲芳泽。

    锦卉狡黠一笑,待他的唇靠近故意避开,玩味地看着心急的他。

    耐心正被一点一点磨灭,钱堂将她抱得更紧,再次吻了上去。

    唇又一次成功躲开,知道他很急切,锦卉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握在手中,不慌不忙触着他的胸膛,轻笑道:“我要的东西到手了吗?”

    并不在意她的举动,钱堂的右手早已钻入她的衣裳内,大胆向下探上后背和腰肢,咧嘴一笑回:“你在怀疑我的办事能力?”

    “不敢,我只是随口一问,”她毫不客气,在他肌肉发达的胸膛上划开一个口子,“记住,这里是我留给你的印记。”

    “再划几道也没事,你高兴就行。”钱堂的手突然覆在她的脑后紧紧固定,终于得逞地吻上了她的唇,片刻后,抵开牙齿大胆地探入,探索,缠绕,翻搅……

    他的吻越来越迷乱,带着明显的索求,匕首早已落入草丛之中,锦卉轻轻一笑,毫不生涩地回应上他热烈的吻。粗重地呼吸,纠缠在一起的年轻男女,如同两只丛林中的野兽,不顾一切忘情狂欢。

    黑夜如狱,仿若有无数游荡着的孤魂野鬼,都想趁着夜色出来招魂索命,气氛无比压抑。空气闷热潮湿,同宿的五个女孩辗转反侧,大家带着恐惧和焦虑,心照不宣不做交流,因为感情和怜悯只会成为牵绊,谁都不知道谁会成为对手,而谁又会死于谁的匕首之下。

    听着海浪声,这般形影相吊的夜,南絮又想起死去的小念,曾经她是唯一的朋友,坐卧不离会挤在一起,相互温暖,诉说心思和烦恼。

    脑海中清晰浮现出那个小雨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海风带来的浓重咸腥味,雨水浸湿后的泥土较为松散,她没有眼泪,全身湿透冷得发抖,乱发和衣裳紧贴着皮肤,手中的匕首一点一点将土壤撬开,用了很久,终于挖好足够让小念容身的坑穴。同她一起躺入其中,闭上眼睛抱紧冰冷的她,直至冷得无法忍受才起身,仔细将那苍白僵硬的人埋葬。

    侧躺着,白皙的双臂叠在一起,双手攥成小小的拳头置于额间,南絮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着,小念临死前的样子浮现在眼前,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她的脸上毫无血色,苏醒后却带着幸福,苍白的唇微微一笑说:‘南絮,我刚才看见了仙境,那里很温暖没有痛楚,盛开着美丽的鲜花,连空气都是甜的,我们不是这世界的人,我先去了,我在那里等你。’

    如果真有仙境,端坐在高高的三界之上,俯视芸芸众生的神明,你们能悲悯痛苦的灵魂,听见哭泣的声音吗?没有回应,南絮愣愣地看着她,在心中一遍遍问自己,真的甘心吗?短暂的一生有什么意义,难道注定只能成为别人的陪练,或者匕首下的亡魂?

    心底的软弱情绪越聚越浓,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努力将脑海中的画面转换成别的场景,想起过去,每每被打得遍体鳞伤都没放弃,怎么苟且,怎么痛苦都不要紧,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无法真正入眠,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师傅的样子,他相貌俊美,身上有一种非常干净的味道,有力的双臂无数次将自己击倒,表情严厉,可眸子里适着极致的耐心,一遍一遍督促,帮助自己练习。

    晨起,五个女孩各有心思,大家的情绪都紧绷着,彼此间依旧没有语言。

    南絮用力将发束于头顶,主动开口说:“若是我们女孩抽在一起就好了,至少可以活两到三个。”

    “你什么意思?”锦卉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抽出小腿处的匕首在她面前晃了晃,“不要以为你的武功很好,若不是凌奕罩着你,你早就死了一百回!”

    南絮眉梢微蹙,细细想着她话语间的意思,内心承认凌奕对自己的确很好,曾经无数个受伤的时候,都是他悉心包扎伤口,他的脸上总是那副冷漠,可她始终觉得他的心,应该不同于外表那般冰冷。

    “听说他背景很深,你的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看来还是你魅功不行,不然他为何不给你特例?”锦卉的语气冷嘲热讽,眼神充满鄙夷和不屑。

    她刻意的挖苦和讽刺令南絮回过神,盈盈灼亮的眼睛认真看着她,疑惑地问:“真有这种可能吗?”

    “少在这里装!”手中的匕首触碰着她白得极致的脸,锦卉嘴角适着玩味的笑容,“不要告诉我,你还没跟他睡过,他和你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么客气,不符合这里的风格!”

    听着她的话,南絮这才感到对于凌奕的了解太少,心中有些不安,语气黯然:“你还知道多少关于他的事?”

    见她似乎真的不知道,锦卉将匕首收起来,语气缓和了些,“听说他嗜血成魔,杀人成瘾,所以被困在这里,永远不能出去!”

    南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感呼吸一窒,不由心潮起伏,凌奕武功极高,但年龄只比自己大了六岁,始终难以想象,这种极端的形容词会被用在他的身上。

    “不信?”锦卉忍不住笑了,冷冷补充,“岛上好几个师傅都见过他杀人的样子,一杀就是一片,对于周围的一切都失去感知,似乎只是在享受杀戮。”

    南絮收了收紧张的心绪,避开这个话题,勉强镇定,微微一笑道:“祝你好运,如果我们都活着,可以做朋友。”

    “可以考虑。”锦卉轻笑,舒展着肩胛,大步走出了屋子。

    抬头凝望澄澈的天空,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他耐心地一遍遍教授近身搏杀,不断重复再重复,直到她精疲力尽,重重跪在地上。

    汗水将衣裳染透,她实在无法坚持,四肢又软又抖,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抬头却看见他严肃带着失望的眼神。

    ‘到此为止吧!’他眯眼仔细看着她,冷冷说完后转身离开。

    如释重负,整个人片刻间软了下来,白皙的脸颊贴上冷硬的地面,蹭出一道道血痕,她感觉不到疼,只是努力呼吸,让自己尽快恢复些体力。

    伤口感染,他耐心地喂药,南絮靠在他胸膛上,耳畔萦绕着强有力的心跳声,他身上的味道很干净,坚实的怀抱那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