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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刚过,气温有所回升。
长安傍晚时分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里的湿气还没完全退散,粘粘的,有点闷。
时值十五,圆月皎洁如明珠。
各坊市早已关闭,巡逻的禁军正沿着街道四处巡查,偶尔有凉风袭来,吹得禁军手里的灯笼忽明忽暗,但他们似乎并不在意,毕竟月光把街道的每一处都照的清晰可见,灯笼也成了摆设。
街上安静极了,只能听见巡逻队的脚步声和远处传来地不紧不慢的梆子声。
街道顺着禁军的脚朝前笔直延伸,最后与坊墙归于一处。
为首的军官举起灯笼朝远处的城墙处照了片刻,确认无碍后便准备调头,带领着队伍去另一条街道。
就在那人回身的一刹那,四周倏地暗了下来。
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他的身后朝远处弥漫而去。街道、房屋、人影、光线,在哪一瞬间都被悄无声息地淹没了,就连声音似乎都被吞噬在其中,时间、空间霎时间变得模糊起来。黑暗就像一张无形的大手,把整个长安城都包罗其中。
那人在原地呆呆地站了片刻,胸口突然涌起一股无名的压迫感。那感觉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最后汇聚在胸口,似乎要撕裂他的心脏。他站在那里,一时间头晕耳鸣,脚底打怵。
黑暗中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盏火光,如豆般洒在黑色的浓雾里。
那人缓了缓,找了下方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刚刚还明亮的夜空早已被遮盖地不留一丝空隙。
夜空浓稠如墨,不见一片光影。
离长安城千万亿佛土外的西方极乐世界,金莲绽放,佛光满布,炉香乍爇,祥云随地而生。
世尊如来金身显现,端坐于金莲之上,两侧是罗汉、十方菩萨、佛子主持众人,皆严整威仪,肃恭庄严。
长安城的影子浮动在宽阔清澈的莲池里,在光彩熠熠的佛光里,每一条街道,每一块牌坊清晰可见。
那涌动的黑雾在莲池里衰弱地如浑水一般。
四周静谧无声,一位童颜鹤髯的老者走了出来,朝如来欠身施礼道:“世尊,此劫何解?”
“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来佛的声音缓缓传来,那声音既厚重,又柔和,听得众生心里也跟着变得柔软、和善。
只见佛祖张开金色的手掌,一颗佛珠静躺在佛祖的手心。
“还需你替我走一趟了”。
语罢,那圆圆的佛珠忽然像收到了召唤一样,轻轻颤抖了几下,紧接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佛珠里破壳而出,在里面剧烈地挣扎着。
就在众人都以为有什么东西要出来的时候,那佛珠忽然安静了下来,在诸佛的注视下,那小佛珠缓缓的长出手臂和双腿,然后幻化出身体和头颅。
佛祖用手指在它的额头上轻点了一下,那佛珠渐渐长出了眉眼,五官俱全,与人类无二般差别。
只见那小佛珠双手合十,嘴里颂了声佛号,然后向佛祖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
佛祖慈爱地抚摸了下它的头,而后金臂一挥,那佛珠便飞离了西天,径直朝长安城去了。
话说那长安城一片漆黑,黑暗就像一张黑布把整片大地罩了起来。
街上巡逻的禁军在黑暗里跌跌撞撞,互相搀扶着,空气中有一种致命的恐惧感在压迫着他们。
所有的百姓早已睡下了,对今夜发生事情一无所知。
黑幕还没褪去,禁军中有人开始慌了,嘈杂地议论着什么,有人似乎脱离了队伍,不知去了哪里。
黑暗中所有人都异常的敏感,一丝一毫的动静都使他们风声鹤唳。
就在所有人都处于惊恐之中时,有人忽然朝天空喊了一句:“那是什么!”
那禁军首领闻声抬起头往天空一瞧,只见一团火球像流星一样从西方而来,划破天际。
那火焰来势汹汹,似乎可以燃烧一切不虚,就连黑暗都被它一下卷起,无声无息地吞噬在其中,有一种不把这些脏东西烧干净就不罢休的气势。
那火焰像一把大刀从头顶的天空一刀斩过,黑夜被它活生生撕开了个口子,月光又重新从那道裂缝中洒了进来,长安城一时间又恢复了最初清明的模样。
街道与房屋依然是最初的模样,四周静谧无声,只能听见远处不时传来的鸟鸣。
禁军首领惊魂未定,从没见过这么怪的事!
他心悸地回过身,却见自己的手下瘫的瘫、倒的倒,哪里还有禁军的样子?
他回头看了一眼火球掉落的方向,那里火光冲天,把天边照的血红如霞,与白昼无二。
长安城虽夜有异象,但所幸一夜太平,并无什么大事发生。
五更一到,城门上擂起了开门鼓,商贾和百姓开始走上街道,长安城又热闹了起来。
人们依然和往常一样忙着自己手里的事,小贩的叫卖声和酒楼里传来地咿咿呀呀的歌声混杂在一起,挑着货物的商人在人群里走走停停。
街上有许多穿着亮丽奇异服饰的胡人在街边卖着异域来的陶器,还有胡人女子站在酒楼门口招揽客人。
东市的林楼门里此时正熙熙攘攘地围了一大群人,大多都是年轻力壮的中年男子。他们穿着麻衣麻布,蓬头垢面,看上去已经有很久没有梳洗过,衣服和鞋子也早已破烂不堪。这里面聚集了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形态各异:有攀耳交谈的;有挨着石壁打盹儿的;还有贼眉鼠眼四处打量的,总之这里就是乌烟瘴气的一个地方。
正午时分,林楼门里来了两位中年男子。他们身着亮丽的丝绸,脚上是款式新颖的胡靴,样式丰美华丽,一看便不像寻常人家。
那二人在门口站着,也不进到里面。两人似乎不是很熟,交头接耳说了些什么,就见其中年长一些的人开口说道:“我是白府管家,府上现在要选一批下人,要身强体壮的。觉得自己行的,就往前来。”
语罢,就见一群人乌泱泱地、一股脑的就冲上来了。
站在一旁地男子默默退后了一步,一边看着白府管家选人,一边细细打量着里面的人。
前面在招人,所有的人都涌了上来,唯恐落后了似得,唯独两个人依然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
一个大汉大马金刀坐在人群后的土墩上,身体倚着墙壁,一副懒散模样,那人看着白府管家,一脸不屑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另一个……
中年男子眼神停在最里面的角落上,一个年轻男子正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似乎周围一切都与他无关。
那年轻男子生得眉清目秀、俊朗非凡,怕是人间千年也少见的模样。
他看上去已到了弱冠之年,身体却很瘦弱。虽然穿着粗陋的麻衣,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全身上下也找不出一处有污秽的地方。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却显得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
中年男子暗衬:不知这是哪家落魄了的公子,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方。他多半以前也是个锦衣玉食的富贵人家,现在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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