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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明回来的时候,夕何的院里还点着蜡烛。
“噔噔噔”,元明曲指敲响了夕何的房门,柳儿打开门,把元明带进了屋。
夕何已经困了,若不是为了等元明,她早就已经睡了。
元明看着她睡眼惺忪,懒洋洋地问自己:“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挺好”。
简短的两个字却吸引了夕何的兴趣,她用手支着脑袋,斜倚在桌旁,道:“怎么个好法?”
“下个月她就要嫁过去了,她挺开心的”。
夕何点点头,没再说话。她双目无神地盯着烛火,半晌,她才似无意地开口问道:“你口中的邪物是怎么找上我二哥的?”
元明不知她为何忽然问起这个,但也只能如实相告,道:“它盘踞在夏府,需要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来帮它做事”。
夕何好看的眉头紧皱,道:“我哥哥不是那种会助纣为虐的人”。
“这个邪物不同于普通的妖物,它没有实体,无形状可言。可它却能窥探人的内心,找到人内心的漏洞、放大人的欲望,一般的人难以抵御。就算再善良的人,一旦被它缠上,就很难自拔”。
夕何静静地听元明说完,思忖半刻,有道:“今日我二哥他生病了,你给的那块玉佩起了反应”。
夕何静静地注视着他,等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元明思量片刻,道:“容我先去看看那块玉佩再来回答你”。
夕何点点头,没再答话。
元明行礼告辞,转身出了院子。
柳儿见元明走远了,立马关上了门窗。
“这元明说的滴水不漏,难以分辨,不知是真是假”,柳儿把夕何扶起来,缓缓朝里屋走去。
夕何忽然停下脚步,思索片刻,道:“那个田大壮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柳儿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问给问懵了,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关心起一个下人了?
“小姐,你这可为难我了。我与他又不熟,夏府的下人又多,库房失窃事以前,我连他名字都没听过呢,怎么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明日去打听打听,看看那个人平日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了”,夕何忽然又想起什么,嘱咐道:“此事不可让元明知晓”。
柳儿大概知道自家小姐是个什么意思了,连忙应承下来。
乌云蔽月,四周一片漆黑。
元明凭着感觉轻易地找到了夏有良的院子。
也许是因为夏有良病了的缘故,院子里灯火熄得格外的早。
元明摸黑进了院子,然后穿进了夏有良的房屋。
屋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元明闭上双眼,凝聚元神,打开了额头上的天眼。
屋子里的景象瞬间明亮了起来。
夏有良脸色苍白,但比起早上已经好了很多了。
他的衣服被整齐地搭在衣架上,玉佩就挂在上面。
元明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把玉佩取下,用天眼仔细打量了玉佩一遭。
他施法布在玉佩上的佛光已经破裂,丝丝缕缕的邪气已经钻了进去。
原来玉佩为夏有良当了一遭,可他毕竟是凡人身躯,难免难以抵挡邪物这么强大的攻势,这才病倒了。
元明口中颂起佛法,那声音,又庄重、又肃穆,像是要直抵人灵魂深处,将肮脏的思想洗涤得赤裸裸、空荡荡。
元明看着玉佩上的黑气散去,佛光再次凝结,又小心地检查了一遍,这才放心的把玉佩又重新放回衣服旁。
“谁!”,夏有良软绵绵地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虽然病了,但元明还是听出了语气里的刚硬。
他笑了笑,心想这人虽然病了,但神智还是清醒的,看来已无大碍了。
夏有良身边的明德担心主子的安危便一直候在外面,听见夏有良的声音后原本的困意霎时就散了,连忙闯进屋查看情况。
“少爷怎么了!”,明德轻车熟路地摸到夏有良床边,询问情况。
“把灯掌上!”,夏有良语气严肃,让明德心里一惊,连忙摸出火匣子把灯点上了。
夏有良在明德的搀扶下从床上爬下来,走到衣架前停下。
夏有良仔细打量一遭,宝贝似得把玉佩拿过来捧在手里端详了好一阵子,然后揣进了怀了,让它挨着自己的胸膛。
“少爷,怎么了?”,明德看得稀里糊涂,心里担心自家主子,可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可能进贼了”,夏有良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什么!”,明德没他那么淡定,连忙把夏有良扶到床上躺下,“少爷勿忧,我这就去多叫几个人来在院里守着!”,说罢就飞快地跑出去了。
夏有良靠在床头,忽然想起刚刚梦里的一个声音,就是那个声音把他从梦中惊醒。
那声音低沉阴暗,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猛地闯进他的脑海里。
你想要她。
元明看着紧闭的院门,心想只能明天再告诉她了。
他慢慢悠悠地逛回自己的院子,在震耳欲聋的呼噜声中躺到了床上。
田大壮死了,他的床铺也空了,其他的人都嫌晦气,没人敢睡到这儿。
元明转了个身,面朝窗户,眼睛盯着窗外的天空,思绪飘得老远。
“你认识田大壮吗?”,元明找到了莲儿,直截了当地问她。
女孩下个月出嫁,那位富家公子为她赎了身,她已不再是青楼女子,可以自由地生活了。
女孩听见他讲话,笑了笑,道:“每日来这里的人这么多,我哪记得谁是谁”。
“他是你家以前请的一个长工”。
女孩愣了愣,随即又露出一副落寞的神情。
“我的家很久之前就没了,我连我爹娘的模样都快记不清了,又怎么会记得一个长工?”,女子哂笑一声,自顾自地整理着东西。
“你是自愿嫁给那位富家公子的吗?”,元明追问到。
女子明显有些不耐烦了,她没好气地说:“与你有什么相关”。
元明在女子看不见的地方叹了口气,道:“他让我给你带句话”。
女子不想听元明说话,独自坐在妆镜前欢欢喜喜地打扮着,应该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
一箱箱的聘礼躺在角落里,上面系着大红色的绸子。
元明嘴巴张了张,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他没有再看正在打扮的女子,转身落寞离去了。
元明伸手摸了摸身旁冰凉的床铺,在黑暗里叹了口气。
他似乎来到人间后就常常叹气,不知是自己变了,还是世事太过炎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