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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夏禾和方天佑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偶尔在操场或楼道遇见,也只是相视而笑,礼貌性的打招呼,简单寒暄几句。繁重枯燥的课业让大家没有多余的闲暇,只有夏禾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本接一本的看小说,忘乎所以。
那个时候,夏禾把小四的小说看了一遍又一遍,每个情节都可以倒背如流,动情之处更是哭的泣不成声。庆幸的是,她身边渐渐多了几个对她照顾有加的朋友,王晓磊会每天备好纸巾放在她的桌上,张小妹会把零食分给她,而乔木,还是一如既往地和她找茬,唯一不同的是夏禾似乎没有那么厌烦乔木的“骚扰”了,她甚至开始主动和周边的同学闲聊打趣了,这些变化一度让王梓感到错愕,她们都不明白是什么力量改变了夏禾的“绝缘”体质。
“小夏,你也太多愁善感了吧,看个小说也能哭的天崩地裂,有那么感人吗?”对于夏禾随时涌现出的情绪,张小妹的眼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就是,你要再这么哭下去,我们三个都能在教室里游泳了。”乔木依旧一副嬉皮笑脸欠揍的模样,但夏禾却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关切。
“夏禾,你不要老看这些课外书了,都快期中考试了,你的这些课本还都是新的,到时候成绩出来是要全年级大排名的,而且红榜还会在每个班级门口公示,家长会你要怎么应付,不怕家里人看到吗?”果然还是王晓磊最知道怎么激励夏禾,一语惊醒她这个梦中人。
“什么?还要开家长会啊,什么时候通知的,我怎么不知道。”夏禾一脸茫然地问。
“开学第一天老师就说了,这是三中的惯例,每个期中期末考试完了都要开家长会,还要放全年级的大榜,谁让你天天打瞌睡不好好听老师讲话的。”王晓磊同学语重心长地告诉她。
“啊!妈呀,这下完了,我死定了,你们怎么都不早说。”夏禾脸上是大写的懵圈,双手托腮杵在桌子上。
“咳咳,夏禾同学,来回头看看我,我啊,是中考没怎么发挥好才来了三中,用功学习一下的话,成绩还是不错的。”乔木挺起胸膛故作姿态的清了清嗓子,冲夏禾眨眼睛。
“所以你现在是向我炫耀吗?你这个坏人,赶紧跪安吧。”夏禾懒得和他斗嘴。
“咂,你的小名儿叫小心眼子吗?我可是好人,你要是考虑一下以后跟我和睦相处的话,我可以帮你补课,怎么样?”乔木挑着眉,笑眼如花。
“真的?好吧。”夏禾几乎是在下一秒迅速回答。
“哎呀,这么痛快?请问你是夏禾吗?”乔木伸出手不可置信的在夏禾的眼前晃了一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姑娘从来都是见着台阶就下的主,再说了,有人都主动要求了,我也得给足面子不是嘛。”
“帅,小夏,我现在都有点儿喜欢你了。”张小妹笑弯了眼睛。
“有眼光,谁叫咱能屈能伸呢,不过你还是不要太喜欢我了,咱俩不可能。”
“哈哈哈,小夏你真逗。”
“呵呵,夏禾,其实我也可以帮你补课的。”王晓磊同学扶着眼镜在一旁附和。
夏禾拍着王晓磊的肩膀,“好呀,够朋友,那就拜托了。”
“那要不然咱们结成学习小组,每天自习课都一起学习吧,其实我也有很多听不懂的地方,你们也教教我呗!”张小妹有些不好意思的提议。
“行啊。”
“我也没意见。”
乔木和王晓磊都表示同意,于是他们的小团体正式成立,四个人纠葛生动的学生生活也就此开始。
应大家要求,夏禾心疼地把课桌抽屉里的小说全部上交,由王晓磊带回宿舍暂时保管。上课的时候,乔木也比以前更认真听讲了,不再用笔往夏禾背后画圈,更不会再毫无征兆的扯夏禾的衣服头发了;王晓磊会在夏禾瞌睡犯迷糊时,用力敲她的头,然后把课堂笔记借给她抄。期中考试前的半个月时间,他们四个几乎形影不离,下课在一起讨论习题,午饭和晚饭也都一起吃,后来午休时间也干脆不回宿舍了,困了就趴在桌上眯一会儿。
忙碌的学习让夏禾感到从未有过的充实,她沉浸在自我提升的满足里,却忽略了身边的其他人和事。就连大气凌然的王子殿下,都冲她发难了,“小夏,你每天忙的很嘛,什么时候这么爱学习了,现在想和你一起玩是不是要预约?”
“我的殿下,我这不是没办法嘛,马上就要考试了,我可不想天天被我妈念叨。”
“怕什么?还有我垫底呢。”
“你当然不怕啊,你爸都已经给你把路铺好了,你只管闭着眼睛走就好了,我们家可不行,我爷爷还指望着我继承衣钵呢?”夏禾哀怨的看着王梓。
“好了,乖啊。说起这个就烦,我爸根本不问我想要什么,看着人家都送孩子出国,也一门心思让我出国,还说什么现在太小了不放心,先上个高中长两年,高三直接过去读一年高中再考当地的大学,连高考也不用了,他也不看看我什么水平,连句完整的英语都不会说就想这样把我扔出去,我估计连买饭都不会,你们也不在身边。”
夏禾安静的听着王子的一通抱怨,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她,或许,她并不需要安慰。人们总在自己的矛盾挣扎中不知如何是好,却不曾想过,你的抱怨,你挣扎抗拒的宿命,或许是别人眼里的梦寐以求。
“小夏,你想什么呢?”王子打断夏禾的思绪。
“王子,你说我们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因为距离而走散了?”
“你想太多啦,我们三个从来也没有分开过啊,以后也不会,我有预感,我们以后肯定不会变成家人眼中的样子。”
“你,不会是有什么计划吧?”夏禾认识的王子,从不掩藏心事,更不会故弄玄虚,听到她这样说,夏禾就知道她不愿再做洋娃娃了。
“不说了,你学习吧,我要去找人打球了。”王子脚步飞快的跑出教室。
“哎,我还没说完呢。”
“夏禾,你们没事儿吧?”刚刚的一幕被教室另一端的王晓磊看在眼里,他走到夏禾身边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儿,就是王子觉得我最近老和你们在一起忽略了她,找我发牢骚呢。”
“那不如让她加入咱们小组吧,大家都是同学嘛。”
“算了,反正她早晚要出国,她爸爸不会在意这个成绩。”
“出国?”王晓磊的声音有些飘忽。
“是啊,中考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的。”
“哦,快回位子上做题吧。”王晓磊的眼神有几秒钟的黯然,随即恢复平静,但心细如尘的夏禾还是看出了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