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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梦想。
郑鞍不是西装革履的正装，他穿着休闲又或是随意，倒与学生时代有几分相似。
他看到进来的叶朝繁起身迎接，绅士的为她拉开椅子。“喜欢这里吗？”
叶朝繁看不远处的乐队和服务员，又看坐下来的郑鞍，反问他：“需要这么隆重吗？”
郑鞍笑着讲：“因为我们的梦想很贵。”
确实很贵。
李凌说的没错，专业美院出来的人家里都有矿。而像郑鞍和叶朝繁当年的梦想，一般的矿还不行。
叶朝繁示意讲：“现在是你的梦想很贵，我只有平凡人的小梦想。”
“是什么？”
“一日三餐不愁。又或者有足够的钱买画纸。”
“想继续自己的梦想吗？”
叶朝繁点头。“我从没放弃它。”
“我可以帮你。”郑鞍热切的讲：“不管你在这条路走多久多远，我都可以帮你。”
“郑鞍，我一直在坚持，并且也已经有师傅了。”
“你现在看到的都只是陈简之想给你看的，你应该去一流学府听听老师的授课，看看同学的画。很多时候想法是悟出来的，灵感也需要受到碰撞才有新的启发。”
叶朝繁望着说出这些话的郑鞍，有些惊讶和迟疑。“你说的这些确实是我以前向往的。”
郑鞍握住她手，望进她眼里。“你可以继续，不用有任何顾虑，朝着你心之向往之地走，无论你走多远都可以。”
“现在我不能这么任性，我还有叶缨。郑鞍，我们不是在高中，我们已经长大了。”
“为什么不可以？我可以资助你，也可以资助你妹妹。朝繁，是我长大了，你可以继续任性下去。”
“追逐梦想不一定只有出国留学这一条道路，中国……”
“中国只是其中很小很小的一部份，世界的才是可以发出声音的顶尖艺术！”郑鞍紧抓住她的手。“相信我，走出去，你会发现新的世界。”
叶朝繁看被他抓得发白的手，没有和他争执，用温和的声音讲：“你说的没错，要走出去，但我可能需要想想。”
看她小心翼翼地样子，郑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放开手，恢复理性。“当然，你可以慢慢想，想多久都行。”
他说着招来服务员，让他们开始上菜。
叶朝繁看从容绅士的郑鞍，犹豫的讲：“郑鞍，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想法从一开始就跟你的不同。”
“我知道，你喜欢梵高。”
“我不是想成为谁，又或者要成为什么。”
“你不喜欢画了吗？”
叶朝繁摇头。“我现在每天都画，也很喜欢画。”
郑鞍讲：“你画的意义在于什么？”
“喜欢。”叶朝繁讲：“我喜欢画，也喜欢现在的工作。如果绘画最终要变成商业，那与我现在的工作又有什么区别？”
“你可以一直画自己喜欢的，不用担心生计，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这不现实的郑鞍。”
“为什么？你不想吗？”
叶朝繁想，但也不是很想。
她想继续深造，让自己更上层楼，但不会是像郑鞍所想的那样。
也有可能是她的梦想不够伟大吧。
她尊重每个国界的艺术，也都喜欢它们，但最后自己会成为什么，她真的从来没想过。
不管是梵高还是保罗·塞尚，它是她艺术的起源，却不可能是学习的终点。
叶朝繁望着希冀等待的郑鞍，缓缓摇头。“这是我的梦想。郑鞍，它不是你的，我也无法替你完成。”
郑鞍喝了口酒，没有说话。
“我喜欢阳光，也不喜欢被你藏着。我希望有天我实现了我的梦想你会为我高兴，我没现实你也不会怪我。”
“为什么？”
“因为梦想和生活，我会选择后者。”叶朝繁讲：“当我们穷尽所有办法也无法达到时，那就向生活低一些头，这没有错，也不用为此向谁感到抱歉。”
郑鞍看了她许久。“你现在开心吗？”
“嗯。”叶朝繁放松的讲：“我刚刚做完一个几百万的大项目。墨菲先生你知道？水墨画非常出名的老先生，我为他策划做了个大型画展……”
叶朝繁跟他说了许多这个项目的事，还有她在画展上见到了肖安等有名艺术家。
郑鞍讲：“肖安年少成名，近几年画作都带着商业气，和以前没法比。”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说怎么没有想像中的激动，原是感觉不对。”
“那墨菲先生的画你觉得怎么样？”
“他的还用说？出了几百万办个画展，画却一张不卖，门票一分不收，我简直要怀疑他家是不是有矿了。”
郑鞍讲：“他一张画能抵普通人一辈子的收入。”
“我觉得偶尔卖一卖还是可以的，毕竟要生活嘛。饿死就不能画了。”
“明天我结婚，能在你以前的画里挑张送我吗？”
“哪能这么随便。我以后有时间专门给你画一张。”
话题一下变得轻松，两人聊了许多，又像是回到以前学生时代般自在。
时间也不知不觉过去。
途中董欣给郑鞍打了两次电话，第一次郑鞍没接，第二次郑鞍说在开会，晚点再回去。
叶朝繁看面不改色的郑鞍，看了下时间。
她得去赶末班车了。
郑鞍挂了董欣的电话对她讲：“我等会送你回去。”
叶朝繁摇头。“我怕被你老婆追着打。”
“她不会知道。”
“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郑鞍，明天你就结婚了，好好对董欣吧，别老想着你的梦想了。你现在拥有的，是全中国大部份人想拥有的梦想，人要知足。”
郑鞍忽然望着她，认真严肃问：“如果我愿意放下这一切，你愿意跟我重新开始吗？”
叶朝繁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但她很快比他更坚定的讲：“你忘了吗？我有喜欢的人。”
“他会来接你吗？”
“他应该还在忙。”
“跟我一样的借口？”
借个屁，她师傅就是混蛋！
叶朝繁笑着自信讲：“当然不是。我是怕他吃醋，所以我骗了他。”
郑鞍看了她许久。“那好吧，你路上小心。”
“你也是。”
郑鞍望着她走远，直到看不见她背影也还是没有走。
他站了许久，等餐厅经理觉得他不对劲出来寻问还有什么需要才上车。
这个谈话他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可他始终存着希冀，他希望能做点什么改变现在的状况，让他不要再活在疲惫不堪也永无止境的深渊里。
餐厅经理拍他车门说什么。
郑鞍没有理会，直接开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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