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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前两件事情还能瞒住,但向府的这具尸体是完完全全瞒不住了。
因为就在众人准备将孩子的尸体从门口取下来的时候,一个妇人正好从门口路过,又好巧不巧的看见了那具婴儿的尸体。
再接着就听见那妇人哀嚎一声,朝着尸体扑了过去。
“我的儿啊,这是哪个天杀天刀的的干的吆。”
“我要抽他的筋,喝他的血,我可怜的儿啊。”
“你们这些个天杀的个王八蛋啊。”
那妇人伸手从一个仆人的手中将孩子给夺了过来,看着手中的孩子,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整个人摊坐在门口,只有双手死死的将孩子搂在怀中。
她闭着眼睛,脸色哭的煞白煞白的,看着就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一样,让人看着纷纷为她提心吊胆。
向府的仆人们头疼的看着坐在大门口的女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向阳穿着深蓝色的官服从府里走出来,就看见自家门口这样一幅模样,仆人们围绕着一个女人,一副束手无策的模样。
他微蹙着眉头,脸色铁青的看着门口的一行人。
“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呢,”他扬着嗓子喝道“来人,把人先给我带下去。”
言罢,从府里走出十来个侍卫将瘫坐在门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抬回到了府中,府门口瞬间清净了不少。
“都愣着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向府的管家冲着门口那一堆看热闹的人挥了挥手”散了吧,都散了吧。”
“在我回来之前把人给我看好了。”
向阳匆匆丢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上了门口的轿子。
“外面怎么那么吵?”
左茜打了一个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冲着身侧的丫鬟询问道。
“回禀夫人,”那丫鬟将床上的帐子挂到了侧面道“有人将婴儿的尸体挂到了我们向府的门匾上。”
“什么?”
闻言,左茜瞬间没了睡意,取过一件衣服往身上一披,她匆匆下了床。
“夫人。”
一个丫鬟连忙上前将其拦了下来。
“那婴儿在哪儿?”
左茜捏着丫鬟的手腕问道,完全没了往日的风度。
“在隔壁院子里。”
丫鬟诺诺的开口道。
对方话音一落,左茜就一手丢开丫鬟的手,有些跌撞的朝着隔壁院子跑了过去,瘦弱的身子在门框上撞了一下,磕出了巨大的响声,她的步伐都没有顿上一下。
来到隔壁院子里的时候,左茜看见女人就这样死死的搂着自己怀中的孩子坐在屋子里面的地上,头发散乱,双目无神,整个人看上去憔悴的让人见了心都跟着纠着难受。
她朝着屋子里迈去的步子微微顿了一下,浅浅的呼吸了一口气后,这才朝着女人走了过去。
“这个,”她慢慢的朝着女人走了过去,近了后蹲下身子将自己跟女子平视,这才开口道“是你的孩子吗?”
女人木然的转过脑袋朝着左茜看了过去,半响后,她才仿佛挺清楚对方跟自己说了些什么,然后神色激动的将怀中的孩子死死的往自己的怀中搂了搂。
“我的孩子死了,他死了。”
声音由低到高,由沙哑到尖锐,左茜在一旁看着女人的表情在一瞬间从木然转变到一种接近癫狂的状态。
女人尖锐的声音在彻亮在整个屋子里,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痴癫,左茜再替对方担心的同时,心里面蔓延出一种沉甸甸的愁苦,而在这愁苦之中又带出了些许的痛快。
没错,就是痛快!
“给我看看,好吗?”
看了一眼女子怀中那婴儿黑紫色的面孔,左茜开口询问道。
女人戒备的将孩子往自己的怀中护了护,一脸防备的看向左茜,那眼神,仿佛只要对方敢碰一下她的孩子,她便上去跟对方拼命。
“我不会伤害他的,”左茜将自己的声音尽量的放柔和“孩子的衣服脏了,帮他换一身新衣服好吗?”
女人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孩子身上的衣服的确是破旧不堪,忽而心中越发的酸楚。
“谢谢,我来换。”
她低哑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左茜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冲着门外的婢女招了招手,只见婢女手中抱着一身新衣走了进来。
女人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脱下来在地上铺的展展的,然后这才将孩子放到了自己的衣服上面,一边伸手去解自己孩子身上衣服,一边强忍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不受控制一滴两滴的滴落了下来。
“这衣服是我在怀上小宝的第三个月时做的,当时就想孩子穿上这件衣服一定非常的好看。”女人勾了一下唇角,像是要笑,但是却终是没能挤出一个笑容出来。却泪湿眼眶流出了一串眼泪,半响后她哽咽道“这件衣服我早上刚刚取出来给他穿上,结果转眼就……”
话到此处,女人哽咽着,终是没有将后面的话给说出来。
“节哀。”
左茜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去安慰面前这个痛失亲子的女人,长长的叹息之后,她也只能无力的吐出这样两个起不到任何影响力的词汇。
*
“轶拾。”
雪绒忙完自己手中的事儿,一边擦着手一边慢悠悠的朝着这边晃了过来。
“我要补觉。”
打断了雪绒接下来想要说的话,轶拾打了一个哈欠,转身朝着后面的房间走了过去。
“不去老地方了吗?”
看着轶拾的背影,雪绒出声询问了一句。
不说还好,经雪绒这么一提,轶拾忽然想起来那天在园子里见到的那个男人,不仅人长的美,连琴艺也是一绝。往前走去的步子微微顿了一下,轶拾转过身朝着雪绒走了过来。
“只是睡觉,什么也不许说。”
她冲着雪绒说了一句。
“行。”
雪绒笑着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老地方,轶拾往朝着不远处看了一眼,正好能看见那园子的一角。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她提着裙摆朝着老地方一躺,鼻尖嗅着槐花的香味,眯着眼睛睡了过去。
“还在惦记你口中的那个美男子呢。”
雪绒笑着调侃道。
“美人儿谁不惦记啊,”轶拾闭着眼睛回顶道“你见了,保不准连道儿都走不动了呢。”
跟上次一样,依旧是在睡的模模糊糊的时候,她听到了那熟悉的琴音,只是这一次琴音中似乎有参杂了一些别的东西,没有了上次听到的那般,干净、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