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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公子倒也没推辞,欣然收下了我给的银票,他们二位公子都于我有恩,于是我于席间借口下楼悄悄跟店家付了银钱,等我再回到二楼的包厢时,只剩下庄公子一人。
“庄公子,瀛公子呢?”
“他啊,当然是察觉到自己不应在此处,离开了。”庄公子一脸不屑。
“这可如何是好?帮了我如此大的忙,我还未来得及好生道谢一番。”我自顾自说着,眉头紧蹙。
“谢什么?怕是有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庄公子说这话的时候,露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严肃表情。
我第一次瞧见一向温婉的庄公子做如此表情,似乎知晓着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
我在不知不觉中想出了神,站在一旁不动也不说话,只是望着庄公子,他似乎感觉到了许是他吓到了我,便立马换了副面孔。
“宛儿,快来,这家酒楼的醉虾味道极其鲜美,我已给你剥好了。”他说着又要伸出手来拉我,被我躲开了,连站在一旁的小娥都觉得害羞。
“庄公子,毕竟我是有夫之妇,公子与我有别才好,免得污了公子的名声。”我这么说是想提醒庄公子注意分寸,我绕到一旁,坐了下来。
“宛儿,我知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他待你如何我都知道,我只恨自己没能早些……哎……”庄公子说着,重重叹了口气,然后自己连连满饮了三杯酒……
“公子且饮得慢些,莫要喝醉了才好。”我急忙加以劝阻。
“醉?哪有什么醉不醉之别?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庄公子苦笑着,一杯接一杯,根本就听不进我的劝阻……
“宛儿,别唤得那么生分,唤我义然好不好?”半响,庄公子抬起头,眼中竟蕴含着泪花,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说这。
我见他如此这般,实在于心不忍,便朝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唤一声且与我听听可好?”
“义然。”我轻轻的唤出这两个字。
“宛儿,不要……不要离开……我……”庄公子说完,重重地倒在酒桌上。
“小娥。”我轻轻唤着小娥。
“奴婢在,王妃有何吩咐?”小娥悄悄走近了我,我将那千颗粉珍珠的包袱交与她的手中。
我拍了拍小娥的手说道:“小娥,你先把这包粉珍珠带回王府,在我寝宫寻个妥帖的地方安置,切不可让任何人知道。我需在此照看庄公子,待他酒醒再将他送回府上,若有人问起,你只管说我在外面寻粉珍珠。”
“这……还是王妃带珍珠回府上,由奴婢来代您照看庄公子。刺杀事件刚过,在外面多呆一时,便多一分风险,奴婢实在放心不下王妃。”
“无妨,你只需把粉珍珠妥帖安置,切不可有任何闪失,你千万记得,一旦稍有差池,将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小娥,保住粉珍珠便保住了我。”我交代完,小娥朝我严肃地点了点头。
“王妃放心,奴婢定不会给您招惹麻烦,还望王妃多加小心。”小娥说罢,将粉珍珠的包袱小心谨慎地藏在腰间,匆匆跟我道了别,便离开了酒楼,此时天色还尚早。
我命店小二给庄公子做了梅子醒酒汤,我一勺一勺地喂庄公子喝下,不出半个时辰,他便醒了过来。
“宛儿,对不起,适才是我失态了,还要劳烦你来照顾我。”庄公子说着有些羞涩地用手扫了扫自己的后脑。
“庄公子,哦不,义然你客气了,且不说先前你帮了我许多忙,我们也是朋友,照顾你是应该的。”
“宛儿,你真好……只可惜,我慢了一步……哎,算了不说也罢,天色还尚早,你我二人去游玩一番可好?”庄公子说完用一种期盼的眼神瞧着我,今日他感慨颇多,情绪才有所好转,我不能扫了他的兴致。
“好啊,小女子乐意奉陪。”听完我这句话,笑容再次回到了庄公子的脸上。
他欢快地拉起我的手下楼便要结账,被告知我已付过银钱,庄公子立刻将脸黑了下来。
“宛儿你记住,日后同我在一起,哪怕是一个铜板,也轮不到你来付。”庄公子一字一句,容不得我辩驳。
“哦,我记下了。”我不敢反驳,他这才又露出笑容。
出了门,阳光明媚,空气飒爽。我与庄公子走在皇城街道上,望着街上车水马龙,一片繁华,有那么一瞬间,我在想,如果时光能停留在此刻该有多好……
庄公子很有耐心,只要是我喜欢的,不论是衣衫头饰、还是任何吃,他都不吝啬买给我,还陪我一起吃,这种简单的幸福给了我莫大的满足感。
正当我沉浸在这种幸福中无法自拔时,一声声孩童的尖叫打破了平静。
“救命啊——救命啊——”我顺声望去,瞧见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娃娃在前面拼命地跑,后面一个妇人在死命地追赶。
“小娃娃,你跑什么?”我上前一步询问,小娃娃瞧见我,顺势躲到了我的身后。
“姐姐救我,那个人不是我娘。”小娃娃在我身后死死拽住我衣衫,我能感觉到他的手都在颤抖。
庄公子见状上前拦下了妇人开口道:“你追这个小娃娃做什么?”
“他是我儿子,我喊他回家吃饭。”妇人理直气壮。
“小娃娃,这人是你娘吗?”庄公子回过头来问小娃娃,此时已经围上了些许看热闹的人来,小娃娃拼命地摇头。
“他就是我儿子,你们什么意思?青天白日之下抢娃娃吗?快来人啊!不好了!有人抢娃娃了!快——”妇人开始撒泼。
“住口!你休要混淆视听!你说你是他娘,那他为何如此惧怕于你?”我打断了妇人的嚎叫。
“那是因为我不给他买糖人,他一气之下才不肯跟我回家。”妇人继续狡辩着。
“你扯谎,你不是我娘,不是……”小娃娃开始大哭起来。
我见状更加确定眼前这个妇人在说谎,眼瞧着人越围越多,我灵机一动,想出个主意来。
“你说你是他娘,好,那就请你说说他姓氏名谁?家住何方?胎记长在何处?”我提出这一连串的问题,妇人的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
“这……他叫王铁蛋,家中皇城外殷家村,胎记……胎记长在屁股上。”妇人说完清了清嗓子望着我。
“哈哈哈哈,你确定吗?”听到殷家村,我大笑了起来,殷家村巴掌大的地方,哪个不识得我是谁。
“你说你们来自殷家村,却不识得我?懵谁呢?”我故意很大声,吓得妇人一哆嗦。
“小娃娃,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我转过身,蹲下去,摸着小娃娃的肩膀,温柔地说着。
“我叫李富贵,家住皇城外李家村。”小娃娃说完,大家开始对妇人指指点点。
“拿她去衙门!”我突然一声大吼,吓得妇人撒腿就跑,一会儿功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跟庄公子对视一笑,他开口问道:“李富贵,肚子饿不饿?”小娃娃听了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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