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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大狱,幽暗静谧,荀澈怒气冲冲地吩咐着狱卒,要亲自提审小娥。
荀澈端坐在当日给慕容宛施鞭刑的地方,内心忽而觉得百感交集。正想着,小娥被押了上来,跪在荀澈面前,她没有抬头。
“大胆狂奴!你可知罪?”荀澈突然一声吼,吓得小娥一个哆嗦。
“回王爷,奴婢,奴婢不知犯了什么过错……”小娥依旧没有抬头。
“不知?好,来人,将关押王妃的牢中被褥跟食盒一并拿来。”荀澈吩咐着,狱卒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悉数呈上。
“你自己看!”荀澈愤怒地将食盒摔向小娥,小娥哆哆嗦嗦地打开了食盒,发现了馊掉的饭菜……
“这……奴婢当真不知啊王爷,奴婢自从跟了王妃,便尽心尽力的服侍王妃,当日奴婢只是心下焦急,想尽快让王妃用膳,怕王妃挨饿。”小娥带着哭腔说,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那这床被子呢,你自己试试!”荀澈将那床湿溻溻的被子扔向小娥。
“这,这奴婢已同王妃讲过,是奴婢来的路上一时情急不小心撞翻了水盆,原只是湿了一小块,谁知这一路上蔓延开来,才这样的……”
“还敢巧言舌辩!你当本王是傻子吗?你说撞翻的是水盆,又不是水缸!若不是故意为之,怎会淋得这般模样?即便如此,我贤王府是穷得连床新的被褥都拿不出吗!因何不给王妃再送一套过来?”荀澈说着,狠狠地瞪着小娥。
“这……奴婢也是这样说的,奈何王妃她坚持不用,说她是煞阴命格,生性喜凉,这样的被子刚好适合她,奴婢听信王妃,才未再送来……”
“胡说!小娥啊小娥,你真当本王瞎吗?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鞭子不抽在你的身上,你是不知道疼啊……慕容宛那个傻子,掏心掏肺对你好,替你挨打,替你受罚,你就这么对她,你于心何忍?”
“王爷,奴婢冤枉啊——冤枉——奴婢对王妃真是一片丹心——还望王爷明察,饶了奴婢吧,奴婢实在是受不住这鞭刑啊——”小娥哭喊着,连连给荀澈叩头。
“你怕疼,慕容宛就不怕疼吗?来啊——”
“王爷,奴婢不知您因何对王妃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只是您这样对王妃,奴婢当真替您不值啊——”
“哦?本王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王妃她……她不守妇道,不仅与那庄义然庄公子,连太子殿下都有染……”
“住口!再玷污王妃的清白,本王拔了你的舌头!”荀澈顿时火冒三丈……
“王爷,奴婢句句属实啊……就连王妃这次受伤,都是当日有人给她传递信件,她才出府的,奴婢瞧得真儿真儿的,王妃还不许奴婢跟去,奴婢成日跟在王妃身侧,这些都瞒不了奴婢,只不过奴婢受着王爷的恩惠,实在看不过去王妃的所作所为,奴婢只是心疼王爷……”
小娥说得义正言辞,要不是荀澈曾经找芳姑姑查验过慕容宛的清白,荀澈说不定真的会相信小娥的这番说辞,不过这倒是也给荀澈提了个醒儿,看来日后真得看紧这个不拘小节的贤王妃了……
想到这,荀澈也是一惊,巴不得慕容宛消失在眼前的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在意起她来……
“你同本王说这些,是想离间本王与王妃的感情,好让某些存着歪心思的人坐收渔翁之利吗?说!是谁指使你的?”
小娥听了眼睛明显一愣,不再言语。
“说不说?”
“王爷,您冤枉奴婢了,我只是个小小的奴婢,只是想赚些月例养家糊口,哪有那些个歪歪心思……”小娥低着头,浑身冒着虚汗。
“好,很好,不说是吧?不想挨打是吧?本王可以成全你。”
“多谢王爷大恩大德——”小娥连忙道谢。
“别忙着谢,将这食盒中的吃食给本王吃干净了!一片菜叶都不许剩!然后盖着你拿来的这床被褥给我回牢中好生反省,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开口也不迟,本王有的是时间跟耐心!”
“来啊——给我看牢了,看着她吃光!被子一刻都不许从她身上拿下来!”荀澈发完话,拂袖离去……
第二日清早,一切如往常一样,每个人都过着属于自己的生活。将军府中,何二小姐何懿晴喜早起,在院中喂喂鸟儿,散散步,偶尔拿着一两本诗书典籍来看,不负一日之计在于晨的好时光。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懿晴读到这,羞红了脸,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二小姐,二小姐,不,不好了……”何懿晴的贴身侍婢彩儿慌慌张张跑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这丫头,怎的如此慌张?有话慢慢说,急什么。”
“二小姐,奴婢适才听到了件天大的事儿。”
“哎呦,什么样天大的事儿给我们彩儿急成这般模样啊?这小脸儿都出汗了。”何懿晴边打趣着彩儿,便拿出帕子给她擦脸。
“二小姐竟还笑得出来,还不都是你那位未婚夫婿惹得,哼。”
听到彩儿口中说出“未婚夫婿”四个字,何懿晴的脸羞得更红了……
“胡说些什么,庄公子他怎么了?”
“二小姐,今天一大早,奴婢刚出府门打算给您买您爱吃的包子回来,没想到就听人说那庄公子为了贤王妃争风吃醋,昨日竟跟贤王爷在王府中大打出手,搞得人尽皆知……这是要二小姐您颜面何存啊!”彩儿话音刚落,何懿晴没了笑颜,手僵住,帕子掉在了地上。
“彩儿,莫要道听途说……”何懿晴的眼光暗淡了下来。
“奴婢没有胡说,他们传得有板有眼,定不是假的,他们还说那贤王妃平日里就常出府去跟庄公子私会,庄公子昨日还当着贤王爷的面说自己定抢走贤王妃,让王爷后悔……”
“别说了……我不信,我同宛儿姐姐接触过,她不是这样的人,更不可能同我抢夫君……”何懿晴说着。
“哎呀二小姐,您是想急死奴婢吗?您怎么如此天真!仅仅一面之缘而已,知人知面不知心,您还真当她是姐姐啊!二小姐,您就听奴婢一句劝,人善被人欺……”
“行了彩儿,扶我回房吧,我觉着有些不舒服。”何懿晴只觉得脑子很乱,无风不起浪的道理她岂非不懂,只是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自幼便与庄公子相识,庄公子的率真善良,深深地吸引着她,庄公子的博学,让她深深地崇拜,庄公子的玉树临风,也让他为之倾倒,她很清楚,自己此生遇见庄公子,便再容不下任何人……
一方面,她是不相信慕容宛会抢她的夫君,可是另一方面,她考虑到合宫夜宴上的所见所闻,见太子如此维护慕容宛,这让她心里越发的犹豫……
“彩儿,备轿。”
“二小姐,您要出府?”
“对,去贤王府,看看宛儿姐姐的身子怎么样了。”
“如此便对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珍儿这就去给您备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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