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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名砚坐起身来,因为从小习武的原因,他夜视很好,根本不用点灯。
他下床穿上短靴,朝着屋外走去。
“这丫头居然还没回来,”魏名砚皱起眉头。
又一想到,这毕竟只是个小山村,里面的人都质朴的很,而沈星又是从小在这长大的,人又那么机灵,要真是有什么危险的,一定跑的比谁都快。
于是,也就舒展了眉头。
魏名砚看着夜色,听着耳边传来的虫鸣声,深深的叹了口气。
“对了,那丫头不是说把饺子蒸好放在了锅里吗,”
这么想着,魏名砚就朝着厨房走去,点上了油灯,敲开锅盖一看,大小差不多皮薄馅又多的饺子,挨着挤在一起,一股浓郁的饺子香味扑鼻而来,一时之间,本来不饿的肚子,现在也有点饿了。
他敲开灶头上扣着的碗,发现里面是调制好的酱料,端起放在鼻下一闻。
“不错,”魏名砚不得不承认,这小姑娘还挺会做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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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觉得还是先跑路,虽然她很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她很弱小。
别说报仇的,就是一个不小心就得把自己搭进去。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她可不想再一次被杜山卖进水仙苑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等她先去京城赚多些银子,有了本钱之后,在回来找杜山好好算账!
沈星将院子门关好,拎着布袋子就朝着厨房走去,这杜山要跟刘成金兄弟两喝酒,今天晚上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明天,就不知道了,总之,这个地方是不能在呆下去了。
“你回来了,”魏名砚夹着沾满酱料的饺子。
“恩,”沈星有些惊讶,
没想到魏名砚居然现在才吃饭。
她是想着这一路去京城,山高水远的,吃吃喝喝就得花不少钱,而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还是能省多少就省多少吧。
沈星想着今天晚上就不睡觉了,把厨房里能做的东西都做了带在路上吃,收拾收拾包袱趁着天没亮就赶紧跑路吧。
“你怎么了?”魏名砚看向站在他对面的人,脸色很是苍白。
“我...”沈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我不知道你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但是明天一大早你就走吧,”
“你赶我走,”魏名砚捏紧手中的筷子。
这人怎么这么善变?
魏名砚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刚才他还觉得沈星这小姑娘很不错,
而下一刻,她居然赶他走!
沈星看着魏名砚面无表情,而他的声音也透着冷意,就知道这人一定是生气了,于是赶忙开口解释。
“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沈星连忙摆手道。
“你都说的这么清楚了,我怎么敢误会,”魏名砚冷哼一声,看着筷子上夹着的饺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此刻,听到沈星的话,他只觉得心中有一股,无比的愤怒在心底升起,还有一丝浓浓的委屈,两种汹涌澎拜的情绪,充满了整个身心,让他整个人都感觉很恼火!
他有身份!有地位!有容貌!有才情!
就连品行都是出众的!
可偏偏他被人追杀,双手几乎被废,躺在那小山坡上听天由命,当他心情低落就要渴死在那小山坡上时,是沈星出现让他有了一线生机,给他买来烤鸡。
虽然是抢了他的短靴去卖掉换来的。
可他并不怪她。
只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嫌弃他!如今还要赶他走!
魏名砚发现,这对他实在是一个沉重的打击,简直就是将他的所有骄傲击碎,就是一种羞辱,在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嫌弃他,可是沈星不行!
竟然嫌弃他!就不应该救他!
竟然救了他!就不该嫌弃他!
“我是为你好啊!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留在这!会被卖去松竹馆的!”
“......”
魏名砚顿时一愣,满腔的怒火仿佛被什么堵住一样。
她说他长得这么好看,
她说是为他好,
这......
魏名砚眨了眨眼睛,是他误会了吗?
“松竹馆,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沈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看了看依然愣住的人,又说道:“那是整个京城的销金窟,是跟水仙苑,凤栖楼齐名的地方,那都是属于...总之,以你这个长相,在松竹馆绝对是头牌!”
“你就这么看重我,觉得我会是松竹馆里面的头牌,”魏名砚眼神一转。
“你觉得我这是在夸奖你吗?”沈星抽了抽嘴角。
“那不然呢,”说完后,魏名砚将手中的饺子放进嘴里。
呃...
沈星尴尬的轻咳两声,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她发现,她是真的越来越搞不懂这魏名砚了。
正常人,一听到被人这么说,难道不是该气的站起来,指着别人鼻子骂吗?
为什么,这魏名砚一点反应都没有。
反而,还一副轻飘飘毫不在意的样子。
“你说,我要是留在这,会被卖去松竹馆,”魏名砚又夹起一个饺子。
沾了沾酱料:“你这话是听谁说的?”
“我...”沈星想了想,觉得这事魏名砚知道也没什么。
于是,走到桌子旁,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我刚从刘叔家回来,听到那个叫杜山的跟刘成金兄弟两,打听我爹,说...说我爹两年前在外面,借下了一两银子,如今利滚利变成了五两银子,还说,要是还不起,就把我卖到鸳鸯阁去,”
“你信吗?”魏名砚皱起眉头,仔细的看向坐在他对面的人。
他现在有点分不清沈星说的是真是假了。
可是,从沈星的神情来看,魏名砚实在又找不出来一点假。
只是这话,
从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口中说出,他总觉得不对。
就好像是故意有人在教她这么说的。
一个十三岁的姑娘,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难道是那些追杀他的人吗。
打算硬的不行来软的对付他?
魏名砚吐出一口浊气,仔细想想,又觉得这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留着他的命做什么?
除非。
是他现在还有用处,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借他的手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