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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福公公取弓箭过来吧。”
她声音不大,却不知为何让场上所有人都能听见。
福公公一愣,问道:“这个……世子不去下头围场吗?”
顾无言摇了摇头:“不必。”
他们所在的主棚距离那些围靶更远,因考虑到延佑帝安全的要素。这样一来,顾无言相当于比起那些参赛的公子们还要远上几十丈的远近。
福公公心中会意,在征地延佑帝同意之后连忙将内侍准备好的弓箭递上。
底下的私语之声更大了,似乎不太明白顾无言的举动。
当她熟练地将箭头搭上弓,毫不费力地将之拉开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这顾帅竟然是要站在主棚的位置射箭!
宁南阙见状眯眼冷道:“顾帅恐怕太过自信了吧?这里距离靶子足有近二百丈的距离,即便是顾帅,恐怕也射不中的!”他这个位置连靶子都看不清在哪里,更别提靶心了。他们刚才在这儿全靠福公公和内侍们解说,才知道谁射箭的本事要强一些。
宁东城心中也有些担忧,不过射箭的是顾无言,就算没有把握,也不能说出口来。“二弟自己做不到,便不能断言别人也做不到吧?二弟怕是忘了,顾帅在北域可是能够一箭取中一里之外敌人首级的。”
“……”宁南阙手握着拳,脸色阴沉地看了宁东城一眼。
宁西楼替宁东城处理好伤口便重新坐到了宁北羽一侧,他望着顾无言纤瘦却有力的背影,微微勾起了唇角。
“顾哥哥他……能不能射中呀?”宁北羽肯认的人除了三公主之外,现在也就宁西楼和顾无言两个人了。一个是救了他的哥哥,一个是送他小马驹的哥哥,都是宁北羽在意的人。他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宁西楼的衣角,瑟缩的小脸上写满了担忧。
宁西楼摸了一下他的脑袋,好整以暇道:“我也不懂,不过是她,就可以吧。”
顾无言的箭术并不能说多精,至少踏潮军中能与她比拟的将士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她最好的射箭成绩即是那次与北胡塔坨将军之战,在一里的距离之外将他拿下。
眼下这距离与那次差不多,也就稍稍远了一点。
可是对他们来说,即便只远了半寸,那也是完全不一样的。
况且为了不伤到人,秋猎准备的皆是木弓木箭,比打仗所用的铁弓铁箭轻了不知多少,在准头上必然会有所不同。
顾无言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射中靶心。
然,她还是执意这么做了。
她深吸一口气,木质的弓箭在她手中宛如半点分量也无的羽毛,弓与弦绷到最紧的状态,犹如满月。
她身材纤瘦,手臂却有劲,那翩然镇定的身姿也仿佛一张被拉满的弓,充满了健美的力量。
围场上的顾无雨自从顾无言决定要从主棚那边射箭起便阴着一张脸,一边是不相信她能够在这么远的距离射中的得意,一边是为顾无言竟敢这般不将自己当回事而愤怒。
他心中笃定即便是顾无言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做好了看她笑话的准备。
弦满,箭出。
一瞬间,那支木质的羽箭带着呼啸的破空之声,将沉闷的长天滑破。
在场之人谁都没有见过这般如虹的气势,像是要生生地将天撕裂了一般。
和刚才那些公子哥儿们过家家一样的射箭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只一箭,便只输赢。
在那爆空声后,距离靶子最近的看台中发出一片赫然的惊吓声。
抚远将军赵演第一时间扶着围栏的把手站起身来,激动地大吼一声:“好!”这是他断腿在家之后,第一次重新见到这么振奋人心的场面。
内侍颤颤巍巍地跑过去,捧起了那面靶子,疯狂地小跑着朝着主棚的方向跑去,连看都没有看场中央的顾无雨一眼。
只见那被他高举在手上的靶子中心,生生地出现一个边缘圆润的洞,与那些钉在靶子上的箭矢不同,顾无言射出的箭竟是生生地穿过了这面靶心,足见她的力道!
全场沸腾。
“呵呵,二弟看到了?”宁东城笑着看了宁南阙一眼,与众人一同鼓起了掌。
宁南阙沉着脸,不由想到了当初周儒借用自己的人去蠡县刺杀顾无言的事。顾无言非但毫发未损,还将他那几个死士打的片甲不留。
此人若是不能收以己用,果然还是……除了比较好!
顾无言将手上弓箭随意放在一边的桌上,面上不惊不喜,心中还在思考着宁南阙的目的。
延佑帝面带深意地看了顾无言一眼,突然一笑,带头鼓起了掌:“好啊,朕早就听闻无言的事迹,一直无缘得见无言的身手,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
延佑帝一带头,蔺后和陈妃异口同声地附和起来,皆围绕着顾无言年纪轻轻身手了得,将那些个好听话说了个十足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