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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盗一事也就此结案了。
一个二等宫人贪心不足,动了贪财的心思去偷盗主子的珠钗这件事,宫里头沸沸扬扬地谈论了几日后就渐渐消停了。
只不过是一个小宫人偷盗,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各人手头都有自己的差事,忙忙碌碌几日之后,便鲜少有人再说起此事。
杜鹃则是嘟嘟囔囔地在屋子里骂了素清好几天,骂素清是个白眼狼的丫头,有这么好的主子还不知足,居然还敢偷主子的东西。
白眼狼,猪油蒙了心,混账女子……
杜鹃会的骂人的话不多,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个词就念念叨叨了好几天。
江玥给圆月解了毒之后,便私底下给了她一笔财物,跟萧婉婉要了个恩典,把她给送出宫去了。
她这么做,也是遂了素清的最后一个请求,素清服鸩酒前她再见了她一面,素清用一个秘密来跟江玥交换了圆月的平安。
其实素清那个秘密不说,江玥也早就猜到了。
永心殿。
海长心跟江玥相对而坐,偌大的殿内,其他宫人都被遣了下去,只余下了遥临一人伺候。
江玥端着勺子煮着茶,茶汁沸腾,茶香四溢。
“皇后娘娘送的东西,果然都不会差,这茶,是珍品。”海长心闻着这袅袅茶香,出言夸赞。
江玥端着长长的木勺,舀了一勺到海长心面前的杯中,“是不是好茶,总要品了才知道,娘娘请用茶。”
海长心摸了摸茶杯,杯壁滚烫。
“这茶有些烫,娘娘先静置片刻。”海长心还未开口,江玥便先开口了。
海长心不由得内心赞叹江玥真是观人入微,她方才摸了杯壁微微一皱眉,江玥并没有在看她,而是仍在煮茶,可这也被她察觉了。
“对了,听闻你身边有个贴身伺候的宫婢做了偷盗行径,前几日查出来,被三公主给赐死了?”
海长心发问道。
“是啊!”江玥答了话,她拿着长勺在茶汤中来回搅动了几下。
杯壁已经不会太烫手,海长心端起了茶杯,“宫人偷盗主子财物,确实罪应赐死。”
江玥嘴角轻扯,轻声说道:“素清死了,那接下来,娘娘,又准备安排谁到我的身边监视呢!”
此言一出,当——
杯盏应声跌落在桌面上。
茶水倾倒在桌面上,又喷溅了少许到海长心的衣裙上。
“娘娘。”遥临立即上前。
“无碍,本宫没有烫着。”海长心轻轻推开了遥临上前扶住的手。
遥临收回了手,开口说道:“娘娘的衣裙湿了,可要唤宫婢进来为娘娘更衣?”说这话的时候遥临还微微侧目望了一眼江玥的反应,见江玥依旧神态自若。
“不必了。”海长心抬眼望向江玥,“江女官方才说了什么,本宫,没听清。”
江玥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她娴熟地灭了煮茶的小炉子的火,然后拿起桌上的帕子轻轻地擦了擦手。
动作缓慢又优雅,没有丝毫的慌乱,刚才那句话如若不是刚才听得清清楚楚,海长心都快要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了。
“将军府一向不喜那些奢靡之风,我虽是将军府的嫡女,但房中贴身伺候也只有一个丫鬟。现下进了宫,更不比在家中,有两个贴身侍奉的宫人,一直叫我心下有些不安,如今,只剩下一个心思单纯的宫婢,反而叫我心安,我不想,也不愿身边再多一个人。”
江玥这些话,听起来似乎有些答非所问,但其中的深意,海长心自然知晓。
海长心望了一眼遥临,遥临微微摇了摇头,他确实也不知道江玥是如何知晓素清是海长心安插在她身边的人,遥临跟素清只见了寥寥几面,每次见面都谨慎万分,按道理,不会被发现才是。
“江女官多想了,这宫里就算是最普通的妃嫔,身边随伺的都至少有两个宫人,江女官是朝阳殿的一等女官,实在不必因此而心下不安。”海长心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此事还是要看江女官,江女官想必是喜欢清静,不喜欢身边太多人伺候,那从今往后,你便留一个宫人伺候便好。”
“那便先多谢娘娘了。”江玥这句话说得客气之中又夹带着一丝警戒的意味。
“江女官客气了,何谢之有。本宫跟江女官一体同心,江女官一直在帮本宫,江女官要是有什么想做想要的,也大可以跟本宫提,本宫也会尽力帮你的。”
“茶水凉了,可否烦请遥临公公去为我跟娘娘重新泡上两盏。”江玥看向了遥临,客气地嘴角轻扯,美人微微一笑。
遥临会意,退了下去。
“娘娘,柳大人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江玥启唇,声音平静如常。
见江玥话锋转至此,海长心明白她不会再纠素清一事了,方才是出于不满的警告,但毕竟她们二人还是有着一种合作共取利益的关系,所以,江玥还是会帮她。
“按照你的提点,柳长青在陛下面前为这几人美言了几句,现下这几人正是升官加爵,官运亨通之时,他们知恩图报,私下里频频向柳长青示好,在朝中也多次支持柳长青的决策。”
“这几个人都是非凡之辈,让柳大人与他们关系交好,他日定能为娘娘所用。”
未来朝堂之上的那些官员们,江玥如数家珍,她特意写了几个名字给柳长青,让柳长青去笼络他们,为以后图谋的大业先铺路。
“那几个人确实是非凡之才,柳长青跟陛下举荐了这几人后,这几人的确做出了一些实绩,之前这几人因为不懂官场圆融之道而一直郁郁不得志,如今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只是……”海长心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只是,他们几人原先都只是八品小官,江女官是怎么认识他们的,又是从何得知他们是非凡之辈?本宫,有些好奇。”
“家兄在朝为官,官场朋友众多,这几人的名字我也是偶然听家兄夸赞过,便记住了。”江玥回答得不疾不徐,让人抓不住半点不对劲。
“原来如此。”海长心嘴上如此说,可心里还是疑虑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