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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陌方要接着说什么,陆形释重重一声咳嗽,陆陌息声,他坐回原位,“真是无聊。”
说是家宴,其实就是陆府上的几位长者聚在一起吃上顿饭,没有闲聊,过程很是安静。
饭后大家才进入了正题,陆元不在,庄内的事情如今全权交由陆终来管。
陆形释将山庄内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说完,接下来便交由陆终定夺,苍姝安静等在一边,看着陆终如斯风度,便是在诸位长者面前也绝无可挑剔之处,一派淡然雅正。
陆形释点头,他拱手,“谨遵少庄主之令。”
剩下的长者亦是起身拜礼。
家宴如此便算是结束了。
走在路上,苍姝问陆终:“华祭典的事也着急吗?”
陆终点头复摇头,“十年一华祭,对于百家皆很重要,此次轮到陆府举办,自是要着急一些。不过夫子从三年前便已开始准备,如今基本定好,只需完善细节。”
苍姝点了点头,“怕是要格外仔细。”
苍姝道,“邪术鬼尊日旳,若是他们在华祭大典中想做些什么也很有可能。”
陆终点头,“是。”
不过今日……陆终忽然停下动作,空气中酝酿着诡秘气息,陆终沉眸,“苍姝,你且先回去。”
苍姝没有多言,只点头道:“好。”
苍姝独自一人回到有风自南,推开门扇扑倒在床。
意识微沉,想着许久不见识海中的那人,苍姝便顺着心思沉入梦中。
虽则不想,就当是慰问孤寡老人了。
“呜呜呜!苍姝!”
进入识海的瞬间,碧就哭着飞到她怀里,“小爷不活了!今日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我死,要么她走!”
碧指控的正是某个坐在巨石上的人,苍姝慢慢挪开,“枢,你……”
当枢的目光落到苍姝身上,苍姝立刻笑了,“要不然下次轻一点?虽然龙是耐打,但是哭起来也挺难哄。”
“苍姝!”碧叫嚷开,“你还是不是我主人!”
就因为是才说出口的,不然谁管!
苍姝颇为自然走到她身边,“怎么想着忽然把我找来?”
枢道:“看你很开心。”
所以就要让我不开心一下?
苍姝:“冕上,出了什么事?”
“天骨练得如何。”枢看着她,“来试试吧。”
这一下没把苍姝吓到,枢飞身而下,脚尖点在水面,白衣飘飘看着极为仙气。
“别了……我再练练。”
下一刻人家直接打了过来,苍姝没法,只能动手抵挡。
国师没动用灵力,动作却是十分凌厉,手化为刃看向苍姝脖间,苍姝擒住她的手腕,却不想人家的后动作在脚上。
膝间有痛感传来,苍姝险些半跪在地,枢微微蹙眉,“用天骨,预感。”
使用此功能后,便可预知下一刻对方的动作,但对于苍姝来说——
不要说她没用过,就是用过也远远做不到熟练如此,一边跟你对打一边还能分心预知!
枢的动作很是雷厉,一拳一脚看起来酣畅伶俐,在她对手面抵挡可就难受十分了。因为她每一个动作都让人避无可避。
“枢!不是说试试,你怎么能用上天骨!”
她方才的几个动作结结实实打在苍姝身上,苍姝只觉得自己都要散架了。
“你也可以用。”
我用不出来!
枢的眸光一闪,下一刻她的手已然停在苍姝眼前。
苍姝:“我输了。”说的很委屈。
枢微微皱眉,“半分进步都没有,你在练什么。”
事到如今,苍姝也不好意思说自己练了,她看着枢总有种老鼠看猫的心虚和胆颤,“我再练练?”
枢回身坐上怪石,“那便在此地练吧。”
苍姝:“……”她还能说什么?
苍姝哭了,碧在偷笑。
等到苍姝回到现世,眼底下似乎都青黑了一圈。
浑身都很是酸爽,苍姝很是怀疑,枢是不是只是觉得闲了才想找自己耍一耍?
她起身活动了下筋骨,骨头都酥了,咯楞咯冷发出几声脆响。
苍姝看着外面,天色微明,陆终已经回来了吧。
昨晚感受到的分明是鬼气,苍姝摸不清楚那位的举动,心里也有些不放心,但陆终说无事,应该能解决。
将日旳交给鬼尊?
苍姝摇了摇头,莫说陆终已经答应百里将日旳交给蓬莱保管,就凭着鬼尊利用有初这一点,日旳也不会落入他手里。
只是究竟如何来做……苍姝思来想去,鬼尊想要借用日旳的目的她多少是能猜出。
穿梭时空,为救东瀛。
反正是睡不着了,苍姝便打算出去走一走,清晨,叶片窗沿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露水。
陆终半夜才回,和鬼尊扯皮半天,只觉得心有些累。生物钟定时敲响,陆终起身换了衣衫。
他推门走出,“苍姝?”
彼时苍姝方收集满一盏露水,听到了陆终的声音立刻飞身而下,却是越过陆终进了房间,“有初,我去烹茶。”
陆终一时顿住,他转身,“茶和茶具都在院内。”
苍姝飞回来,“哦。”
陆终看她兴致很高,又看到她手中的物件,伸手接过,“我来吧。”
苍姝把东西交给他。
她趴在桌面上看着陆终,看久了,提起来不知道要放在哪里的心也就落定了。
“有初啊。”
陆终:“嗯?”
苍姝嘿嘿笑着:“跟我回言山吧。”带着不知名的期待。
“为什么?”
苍姝直言,“我答应了他们,若是有了心上人,定要带回去给他们看看。”
陆终的动作一顿,心里头翻滚出了泡泡,就如同面前沸腾的水一般咕噜噜就往外冒。他笑:“苍姝,说说言山吧。”
“好啊。”苍姝提起这个便忍不住想笑,“外界都传是日月所处之地,其实就是座普通的山罢了,附近不足数十里便有村庄,山底下还有不知从哪里逃来的流寇。”
“言山里面没有人,有的都是一群刚化形没多久的小妖精,虽然时有争端,却也不过是计较哪个山头属于谁,哪家媳妇和丈夫又吵了一架这种小事。”
“听起来很好。”
苍姝笑,“是啊。”
陆终道:“既然如此,怎会忽然想到要来人间?”
苍姝:“唔。”她想了想,“最开始是因为好奇,因为追踪到一些往事才会深入,直到现在不能轻易脱身。”
陆终沉默片刻,心里头不知为何忽然升起一种不安定的感觉,似乎面前人的存在就是一场水月镜花,随时会化为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