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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的街道热闹欢腾,到处都是叫卖声,一辆四面皆是昂贵精美的丝绸所装裹的马车一驶而过,镶金嵌宝的窗牖被一帘赤红色的绉纱遮挡,一匹油光水滑的枣骝马迈着急促的小方步,马夫稳稳地拉着马车,驶过车水马龙的大街,马车“格拉”“格拉”响着,不一会儿只见它停在了帝京最大的赌坊前,从内走出来玩一个一身桃粉色齐腰裙的梳双丫鬟的女子,将赤红色的绉纱慢慢地微微拉开一条缝隙,从车内伸出一只指尖染红蔻白皙的手,轻轻地搭在那梳双丫鬟的女子的手上,随后一双赤红色上锈鸳鸯戏水图的小巧绣花鞋踏了出来,白皙的脚踝上带着银造玲珑脚镯,一动便发出清脆动耳的声音。
只见马车里走出来了一个身着赤红色胸口绣牡丹花齐胸襦裙的女子,因头戴帷帽看不清其样貌,但看身段及衣着定是大户人家的人。只见她下了马车,在那梳双丫鬟的女子的搀扶下,步步生莲地慢慢地入了那赌坊。
……
话说于凤回去了稀绿院后便对珍珠和灵沙怀恨在心,但是又苦于灵沙贵为主母无法下手,林舒又对其极为珍重,所以于凤打算从珍珠那头下手,想着便想到了一人,觉得他可以帮自己的忙,于是带着秦纯一齐出了门,来到了赌坊,找这儿的头蒋永泉。
于凤进入赌坊后,嫌弃地捂着鼻子,小心地躲过了些个沉迷于赌博的人,直直走到找了柜台的当值的人跟前,从袖口内拿出一块木牌子,让秦纯递给那人看,那当值得的人接过秦纯手中的木牌子,仔细地看了看上头刻着一个“蒋”字,随后又摸了摸,便抬头对着于凤点了点头,了然地朝于凤拱了供手,随后指了指后院的门,摆出请的姿势,道了一句:“客人请这边走。”
于凤点了点头,向那人指的方向,熟悉的踏步而入,跟随在后的那当值的人,随手招手来一名小厮,命他快去通知大当家蒋永泉,便跟着于凤一同入了后院。
于凤熟练地走到后院的亭子里,找到石凳便坐了下来,当值的人带她到此地让她等待后,便行礼退了下去,于凤见石桌上有点心,自己出门着急,现自觉有些饿,便拿起那点心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一旁的秦纯看了看周围却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便是这儿,自己恶梦的开始,自己的哥哥便是欠了这赌坊的大当家一大笔钱,自己才迫于无奈得跟着于凤,想着又气又害怕,袖口里的手忍不住握紧了,捏着自己的袖口,颤抖着,头却低着不敢抬起来。
于凤朝自己嘴里扔了一块点心,无聊地等着蒋永泉来,斜眼一看秦纯低着头,呆呆地站在自己身后,便讥笑了一声,道:“怎么?记不得这里了?”
秦纯捏捏袖口,摇了摇头,道:“不敢忘记。”
于凤“噗叽”一声大笑了起来,道:“哈哈哈……哈哈哈,也是你怎么敢忘了呢,说起来这儿还是你我缘分开始的地方呢!”说完又捂着嘴大笑了起来。
秦纯一听忍不住红了眼眶,只能低着头瞪大眼不让泪水掉下来,让于凤见了怕是又要挨打了。
就在于凤笑得天花乱坠的时候,亭内响起了一声男子浑厚的声音,道:“是何事让凤妹妹笑得如此开心呀,说出来给爷听听。”随后亭子里走进来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男子。
于凤一听捂着嘴微笑着起身,朝那男子福了福身,道:“给蒋哥哥请安,哪儿有什么好笑的事,妹妹这几日可是难熬得很呢。”
“哦?还有这种事?”蒋永泉说着扶起于凤,带着她坐到椅子上,疑惑地问到。
“我听闻你不是刚如了意,嫁给你那林哥哥了吗?”蒋永泉又说,表情有些气愤。
“蒋哥哥,你如此说凤儿,真是伤透了凤儿的心了,我嫁给林舒也是无奈,你想我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在林府,能得太太收留于凤已经很满足了,又怎么能左右的了,太太的恩情,凤儿也是要报的呀!”于凤一手拉了拉蒋永泉的袖口,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手拿着手帕,默默地擦眼泪,看得蒋永泉好生心疼,连忙抚着于凤的背,道:“凤妹妹莫哭,都怪我嘴欠,我不说了就是,我错了就是……可别哭了……”
于凤两眼泪汪汪地看着蒋永泉,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道:“只怪我们有缘无分,若是当初哥哥把我也带走,我也不至于被卖入林家……也不会和哥哥阴差阳错……唉……凤儿心里难过,如今已经覆水难收了,凤儿还是走了,莫与哥哥纠缠不清了。”
说着朝蒋永泉福了福身,拿着帕子捂着嘴,大哭了起来,道:“凤儿告退,愿哥哥能遇一心人,恩爱两不疑,白头偕老……呜呜呜……”说完一副转过要走的样子。看得蒋永泉心疼死了,一把拉过于凤抱在怀里,细声细语地哄着,直呼自己错了,一旁的秦纯见惯不惯地,闭上眼睛假意没看见。
话说蒋永泉与于凤的缘分可得从苏州那会儿说起,他们两家原是邻居兼世交,一起在苏州的农村里过着穷困潦倒的日子,二人也在儿时,时常一同玩耍后来蒋永泉的父亲忍受不了日日挨饿的日子,便带着一家老少离苏州,蒋永泉也随父一同离开了,再后来蒋永泉到了帝京后,他的父亲靠自己闯荡,发了达。而于凤那头却因为贫困,家中无法养那么多儿女,便将样貌较好的于凤卖到林府去了,说起来于凤与那蒋永泉也算青梅竹马,两人儿时便极好,后因蒋永泉离了苏州,于凤被家里卖到了林府,两人才断了联系,也是到了帝都之后,哥哥从信里提起,于凤才记起来这么一个人物。
但是蒋永泉却一直没忘了于凤,从与于凤碰面后,便想起了儿时二人的时光,又见于凤长得清秀可人,便暗自动了心,发誓要护着于凤,于是于凤每次有事相求,到赌坊来找蒋永泉时,蒋永泉每次都会帮她。